她不想和他搭話,繞開他徑直朝着餐廳走去。
再生氣也不要和自己的胃過不去,她才吃了沒幾口,浪費糧食可恥。
小姑娘顯然是惱了。
“不高興了?”他明知故問。
“裴先生,請你不要這樣。”她坐得很端正,盯着剛坐下的男人的眼睛,氣呼呼的。
男人氣定神閑地擡了擡眉,一臉無辜。
看着對面比狐狸還狡猾的男人,黎夏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堆裡,他明明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他不否認也不解釋。
小姑娘還是一動不動地看着他,顯然很不滿意他現在的表現,是真生氣了。
他轉了轉大拇指上戴着的戒圈,聲音明朗了些,“抱歉,情難自禁。”
黎夏覺得自己習慣不了他這樣直白的說話方式,她需要一個強心髒,他總能輕而易舉的讓她紅溫,也不知道到底是她臉皮太薄,還是他臉皮厚的像城牆。
算了,她吃飯,懶得再和他争辯。
她惡狠狠地切着餐盤裡的肉,偶爾會與陶瓷擦碰出聲音,像是在洩憤。
裴彥舟見她和食物較勁,也不說什麼,靜靜地看着,嘴角隐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其實,今天的菜味道不錯,海鮮很新鮮,已經超出她的預期了。
對面的男人姿态很優雅,吃飯也是,慢條斯理的,刀叉用的很流暢,不像她,簡直像是和盤子裡的食材拼命。
仔細想想,除去他喜歡捉弄她這一點,其實人很不錯,紳士細心,一張臉長的能迷死萬千少女,還能洗手作羹湯,又擁有巨額财富,帥氣+财富簡直就是王炸。
可惜,炸不到她這個現實主義者。
還是多吃一點肉比較實在,畢竟走了以後,一時半會是吃不上這麼好的了。
想到這,她端起了杯子,開口道:“裴先生,我以水代酒敬您一杯,感謝您的午餐。”
“不用客氣。”
玻璃杯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黎夏将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有一種将水喝出了酒的感覺,透着一股子爽勁。
她開始心安理得的吃飯,中途裴彥舟接了幾個電話,偶爾會給她投喂處理好的海鮮,雪球無聊的在她腳邊睡起了午覺。
“裴先生,我們大概什麼時候走。”她壓低聲音問對面的男人。
裴彥舟瞥了她一眼,擡起手腕看了下時間,沒回答她的問題,反問她:“吃飽了嗎?”
她悄悄地揉了揉肚子,胃好像有點脹,最後點點頭:“吃飽了。”
“那半個小時後出發可以嗎?”
“我可以,但是雪球……”
雪球的打呼聲響了一陣又一陣。
裴彥舟絲毫沒有想要慣着它的意思,惡劣的用手揉了揉它的頭,語氣裡滿是嫌棄:“吃了就睡,真成豬了,醒醒。”
“哎,你……”黎夏試圖想阻止他。
雪球慢悠悠的醒了,用腦袋拱了拱他的褲腳,絲毫沒有因為被打擾而有情緒,乖的就像是個小天使。
這讓人看的更心疼了,黎夏出聲叫它:“雪球,過來。”
雪球蹲在原地,擡頭看了眼她,又扭回頭去看裴彥舟,最後吐着一條舌頭,沒動。
“雪球,叫你怎麼不過去。”
直到裴彥舟發話,雪球慢慢的跺過來。
“心疼了?”
她揉了揉雪球的腦袋,像是怕被他聽見,輕聲嘟囔:“您以後對他别這麼粗暴,多可憐。”
裴彥舟眯着眼睛,望着面前的小姑娘,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冤枉,“我上哪說理去。”
“你要是覺得我對它不好,不如就留下來照顧它,順便也能監督我。”
司馬昭之心,黎夏偷偷的白了他一眼。
然後正色道:“我也不能一輩子照顧它,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去做,既然你養了它,就有責任對它好一點。”
裴彥舟蹲下身體,固定住它的腦袋,一本正經地說:“你是不是跟她告狀了?說我對你不好?”
他……黎夏傻眼了,這麼幼稚嗎?
也對,是她多想了,雪球白白胖胖的,玩具比她小時候的都多,又有“專人”伺候,還怪粘他的,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抱歉,是我想多了。”
“為什麼道歉,我的确很少花時間陪它,以後我會注意的。”裴彥舟起身,毫無意外地抽了紙巾擦自己的手,小姑娘是個情緒很豐滿的人,可是有時候情緒過于敏感,對她來說不是好事。
會很累。
“我去換件衣服,然後送它去洗澡。”
“好的。”
黎夏先是幫雪球整理好需要的東西,然後才穿外套。
一人一狗收拾好了,在門口等他。
那個男人還沒出來,兩位都等得有點不耐煩了。
裴彥舟終于出現在他倆的視線裡。
黑色的大衣,裡面是同色系的毛衣,深藍色的褲子,再加上他的那張淡漠的臉,簡直比她最近在看的偶像劇男主還要好看,老天真的好不公平。
“走吧。”裴彥舟接過她手裡的牽引繩,手指無意間擦過她的手背,很溫熱。
“哦。”
黎夏回過神來,不自覺地回避視線,耳根隐隐發熱,真要命。
自己怎麼能這麼花癡!
“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