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樓下的咖啡店等您,就不上來了。”
裴彥舟看了眼時間,回道:“等我十分鐘。”
他挂了電話,拿起一邊的大衣穿上,一邊吩咐江言:“下午的會議,你替我參加。”
江言點點頭,說:“司機已經在樓下了。”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
黎夏站在吧台前給自己點了一杯摩卡,不知道該給他點什麼。
她看了眼時間,距離他約定好的十分鐘還剩5分鐘,正愁着呢,門上的風鈴聲響了起來。
有人進來了。
“點了什麼?”男人磁性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
黎夏擡頭看過去,驚訝道:“您怎麼沒給我打電話。”
“看見你在,就進來了。”
她見狀,忙把手中的飲品單推過去,“不知道你的喜好,所以還沒點。”
他就着她的手看了一眼,唇角微沉,“一杯摩卡。”
“怎麼了?”
面前的小姑娘滿臉的不可思議。
“我以為您不喜歡喝這麼甜的。”
他笑了笑,“今天忽然想喝。”然後他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能不能把“您”改了,我們之間應該沒有那麼生疏了吧。”
“嗯,好。”女孩子乖巧地點點頭。
“兩位的摩卡好了。”
“我來買單。”
“好。”裴彥舟站在一邊,沒和她搶,小姑娘付完錢,似乎心情不錯。
“喜歡喝摩卡?”他問。
“嗯,我不喜歡苦的。”她想起那些天喝的中藥,喝完後連鼻腔裡都帶着苦味,很矛盾的是,她又喜歡咖啡的苦澀香氣,但是這個苦加奶加糖就可以輕松解決。
“走吧。”
她跟在他的身後,今天是工作日,他的黑色大衣裡穿着暗灰色的襯衣,搭配了黑色的領帶,黑色的西裝褲熨燙得一絲不苟,店裡有不少人偷偷打量他。
挺拔的身姿,俊朗的面容,很難不引人側目。
門被他單手撐着,在等她。
今天的陽光格外的好,晴空無雲,湛藍的如深海,陽光落在他的肩頭,整個人被斑駁的光影包圍,透着一股冷然的矜貴。
“謝謝。”她低頭,不太喜歡周圍人投注過來的視線。
裴彥舟的車子停在路邊,黑色的漆面被陽光鍍上了一層光,像漂亮的黑鑽石。
不遠處有路人拿了手機在拍,黎夏沒有那麼自戀,知道不是在拍自己。
但在車子駛離的那一刻,她還是松了一口氣。
還是那條彎曲的上坡路,開到盡頭,院子的大門提前開着,像是早已知道他們會來。
沒想到,喬岩也在。
他頭上戴着一頂草帽,坐在院子裡的木質長桌邊,用鍘刀慢慢地切藥材。
和他在酒吧肆意潇灑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
喬朗躺在遮陽傘下的躺椅上,似乎在監工。
見兩人進來,慢悠悠地起身,視線落在她的手上。
“手看樣子好的差不多了。”
“還要謝謝喬醫生。”
“不必客氣。”
“诶,黎夏,你怎麼……噢,我哥帶你來的。”喬岩聽到動靜,擡頭看向他們,臉上的意外在看見裴裴彥舟的那一刻,全部散去。
“臭小子,戴個墨鏡幹什麼?”喬朗見他吊兒郎當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擡手摘掉了他臉上的黑色墨鏡。
“诶呦,爸,這太陽多刺眼啊。”喬岩一臉無奈,但身體不敢亂動,任由自家老爹對他下手,誰讓他是大孝子。
“你還不繼續幹活,什麼時候收拾完,什麼時候回去。”
“你就不能給我點面子,這麼多人呢。”
“你什麼時候要過臉?”
黎夏站在一邊不敢吭氣,身邊的男人似乎早已習以為常,眼神都沒給一個,反客為主地拉着她進了屋,隻幽幽地留下一句話:“舅舅,我們先進去了,你慢慢教訓。”
她愣愣地跟着他走,耳傳來喬岩不可置信的聲音:“哥,你怎麼落井下石。”
黎夏沒忍住向後看了一眼,喬岩漫不經心地對她做了個鬼臉,被喬朗看見後,頭上挨了一記“栗子”。
她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麼開心?”
“看見什麼了。”
裴彥舟扶住她的手,眼神落在那張明媚的笑臉上。
黎喜被剛剛的那個場景逗的不行,笑着說:“喬岩做了個鬼臉,被喬醫生打了。”
“傻子一個。”四個字輕飄飄的從他嘴裡出來,帶着點調侃,但絕對不是輕蔑。
“我嗎?”她指着自己,一雙圓潤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說他。”
裴彥舟真想看看這姑娘的腦袋裡都裝了些什麼。
“你們感情一定很好吧。”
“怎麼看出來的,我剛剛說的可不是誇他。”
黎夏沒從他的吐槽裡聽出對喬岩的不滿,倒是有一些習以為常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