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決定先摸摸仙尊,看看他腦海裡想的是什麼,再做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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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正德看着小姑娘低着頭,一副有心事的樣子,想了想,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仙尊。
蒼珏嗤笑一聲,“她能有什麼事?我看是被我扣了靈石開始消極怠工了。”
“小魚姑娘不是那樣的人。”孫正德說,“今天是她來崇周山以來第一次遲到,前幾天她難受都還堅持着,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蒼珏沒說話。
孫正德繼續苦口婆心地勸他,“您對她太苛刻了,其實小魚姑娘是個很好的孩子,你若是抛下偏見……”
“孫叔。”蒼珏打斷了他,“我們之間的事情,不需要您來操心。”
孫正德頓了頓,自知說的有點多了,找了個借口退下。
蒼珏沒好氣地盤腿坐在純白的毛絨軟墊上,舒了口氣後開始打坐。
直到太陽落山,他叫來侍從準備沐浴所需的東西,進入浴桶梳洗一番後,按照平時的作息,念了幾遍淨屋咒,躺在床上,雙手放在腹部,閉上了眼睛。
常有魚摸黑回到仙尊的寝殿,她準備趁着仙尊睡覺,不設防的時候摸他,應該可以看到一些畫面,讓自己判斷一下。
她大剌剌地走進院子,将懷中閃着金光的蛋捧給孫亦寒看,“仙尊說想要看看蛋的狀态。”
孫亦寒垂眸,“我幫你送進去。”
“可是它在我的手裡才會發光诶,給你就不是現在的模樣了。”常有魚說,“讓我進去吧,我會遵守和仙尊的約定,離他五步遠的。”
孫亦寒在猶豫。
常有魚又說:“我又不可能對仙尊做什麼,你這麼防備着我做什麼。”
“我和你一起進去。”他最終面無表情地說。
常有魚咬了咬牙,他要是進去了自己還怎麼靠近仙尊,于是她說:“我有話想單獨對仙尊說。”
孫亦寒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我不是說過,不要抱不切實際的幻想。”
常有魚聽的鼻孔都張大了,但為了摸到仙尊,她扭捏了一下,“可是仙尊那麼好看,我控制不住我的心!你就讓我和仙尊單獨說一句話吧。”
她眨巴着眼望向孫亦寒。
孫亦寒捏緊了劍柄,手中戒指閃了兩下。
他沉默片刻後說:“給你一盞茶的時間。”
“好耶,謝謝你!”常有魚歡天喜地的進了寝殿。
長長的走廊上,月光落在地上像撒上了一層銀霜,常有魚小心地推開房門。
外間沒有點蠟燭,但仍然可以視物,因為裡屋透出了影影綽綽的微弱光線。
難道仙尊還沒有睡?
她蹑手蹑腳地靠近裡屋,在門口探頭往裡看了一眼。
隻見華貴的木雕床榻落下了淺青色床帳,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但喻川的事,事關重大,常有魚一咬牙一跺腳,走近床榻,輕輕撩開床帳。
仙尊閉眼躺在床上,面容安甯,頭枕玉石枕頭,長發覆蓋在枕頭上,蓋着湖藍絲綢被,隻漏出一截白玉似的脖子。
常有魚悄悄蹲下來,觀察着他呼吸的起伏,看起來十分平穩。
應該是睡着了吧。
她慢慢伸出手,想要掀起被子,握住他藏在裡面的手。
這時候被子從她手中飛走,驚雷般的聲音在耳邊炸起,“常有魚,你在做什麼?”
常有魚的心髒差點吓飛了,手撐着地闆,一屁股坐在地上,摸着胸口緩了半天,擡頭抱怨,“仙尊,你什麼時候醒的?”
蒼珏的臉在燭光下明明暗暗,高挺的鼻梁落下一道很深的陰影,“我還沒睡。”
“就是說我從進來到伸手,您全部都知道?”常有魚問。
蒼珏并未回答,“先離我五步遠。”
常有魚沒動,“仙尊,我不想離您那麼遠了。”
她不說還好,說完之後蒼珏臉色瞬間難看,一股不大不小的力度将她猛的推出床帳。
“哎喲。”常有魚叫了一聲。
可能是兩人的動靜吵醒了侍從,立馬有侍從過來詢問情況,蒼珏讓他把床帳挂上。
蒼珏坐在床上,看向故意坐在地上的常有魚。
他一直清醒着,從常有魚進入院子起就聽到了她的所有動靜,他故意讓孫亦寒将她放進來,就是想看看她打的是什麼主意。
實在是因為她現在過于蠢笨的模樣,讓他放松了警惕,忘記了她根本就是女中色鬼!
居然能做出摸黑進入到他寝殿偷偷摸他的事情。
真是不知廉恥!
常有魚在地上坐了會,站起來,“仙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蒼珏危險的眯起眼睛,她要是敢……
常有魚擡起眼睛問,目光灼灼地問:“仙尊,如果您的手下做了很不好的事情,您會處罰他嗎?”
怎麼是說這個,蒼珏松開了眉毛,“當然,我是賞罰分明的龍。”
常有魚點了點頭,空氣凝滞了片刻,她出聲道:“我要舉報您的手下喻川,囚禁凡人少女。”
蒼珏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挺直了脊背,“你有證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