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時間對不上。蒼凜在心中否決這個驚世駭俗的猜測，龍族懷胎十月，孵蛋十月，就算現在這顆蛋馬上要孵化出來，最早也是二十個月前。

他大概十八個月前就認識了小魚，這期間沒有看出她有任何懷孕的迹象，這龍蛋絕不是她的，時間根本對不上。

蒼凜大大的松了口氣，旋即扯出更大的笑容，他本就在找機會拆散小魚和蒼珏，有了這顆龍蛋，簡直是瞌睡的時候有人遞枕頭。

“想必龍蛋的母親對小珏很重要。”蒼凜歎了口氣說，“不然他怎麼會發這麼大火，讓咱們都去陪葬。”

常有魚逐漸瞪圓眼睛，是啊，她怎麼沒想到這點。

蒼凜自顧自說道：“也不知道是哪位姑娘，竟連我們也瞞着。”

常有魚聽了他說的話，心情莫名更差了。

她挑燈夜戰連續寫了七八個時辰終于抄完了一百遍聚靈口訣，頂着一對黑眼圈去了仙尊屋裡，請他過目。

蒼珏翻看着狗爬一樣的字，好幾處都被墨暈開，看不清寫的是什麼，他剛想批評幾句，側頭看見常有魚蔫了吧唧的低着頭，看着怪可憐的，心中一軟。

他清了清嗓子，“不過讓你抄寫口訣，怎麼就這副模樣了？讓人看了還以為我虐待你了。”

常有魚擡起頭，臉色确實不好，她除了抄寫，其實心中還在想事情。

以前從沒想過龍蛋的母親究竟是誰，現在這個念頭卻在腦海裡揮之不去了。

她張了張嘴，剛想問，孫亦寒忽然在門外道：“仙尊，十四方域的長漓域主遞了消息過來，想和您在凡界見一面。”

蒼珏冷哼一聲，“他是想讓我放了那個妖族，他們幾個差點害了我的孩子，我憑什麼去見。”

說完看了常有魚一眼，像是在點她。

常有魚本來快到嘴邊的話突然說不出來了。

雖說仙尊說過喜歡她的話，但是目前看來，龍蛋肯定是比自己重要的。

那龍蛋的母親也一定比自己重要了，況且她已經去世，自己還要因為心裡的不舒服問東問西，似乎不太禮貌。

她想了想，決定不問仙尊了，先從孫叔那裡探探口風。

做好決定後，常有魚就把心思放在了章葵身上，開口求情，“仙尊，他們不是故意的，龍蛋也沒什麼事情，您能不能網開一面啊。”

蒼珏本就不好的臉色更是陰沉下去，“常有魚，在你心裡那幾個妖比龍蛋重要是不是？”

“他們好像是我的朋友……所以……”常有魚小聲說，“我還是想和您還有龍蛋在一起。”

蒼珏的臉色稍微緩和，“以後你不要管他的事情，否則他會死的更慘。”

“您别殺他行不行……”常有魚非常小聲地說。

“别以為我聽不見。”蒼珏瞥了她一眼。

常有魚立即做了個縫住嘴的表情，不說話了。

蒼珏發現從那之後的兩三天裡常有魚的話越來越少，連沐浴的時候也隻是例行公事的按摩，連他胸口的異樣都不幫他纾解，讓他漲得難受。

他這才意識到她在跟他打冷戰。

蒼珏心裡也來氣，龍蛋這事雖說不是常有魚的問題，但也确實因為她的那幫不三不四的朋友引起的。

況且她都失去記憶，換了肉身，還在意過去那些妖族做什麼？她以後該結交的是修仙者。

再說了，這顆龍蛋也是她的，就算她不知道也該跟自己同仇敵忾，懲治那群妖族，讓他們漲漲教訓。

她倒好……

蒼珏越想越氣，叫來孫亦寒，“給長漓回信，告訴他我會去凡界見他。”

他們很快敲定時間，地點選在了香平縣。

蒼珏隐去龍角，卸下滿身的裝飾，換上素衣，邁步進入了這家縣裡最繁華酒樓。

饒是他的打扮樸素，但仍然有别于普通凡人，顯得氣度不凡，連店小二都多看了幾眼，才将他引進雅座。

長漓一身黑衣，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了。

他往蒼珏身後看了看，意料之内的沒有看到常有魚，心中難免還是有幾分失落。

他直奔主題，請求蒼珏放了章葵，并就龍蛋的事情鄭重的道了歉。

“我不願意接受。”蒼珏點了點桌子。

“我現在掌管十四方域，我可以保證以後妖族不不會再到凡界傷害凡人，如有傷人事件，我親自帶人去仙界，由你們處置。”

蒼珏挑了挑眉，“我現在放人，你不照做可怎麼辦，我總要先看到效果才行。”

長漓抿起嘴，看到效果不知道還要拖多久，萬一他哪天氣不順，拿章葵撒氣，把他整得半死不活，或者直接處死，等小魚歸來，肯定得罵他。

他想起自己新得的消息，說道：“你應該知道小魚的身份吧？”

蒼珏“嗯哼”了一聲。

“那你知道是誰害她變成現在的模樣嗎？”

蒼珏皺起眉頭，“你知道？”

長漓道：“我不知道具體是誰，但肯定是蒼凜身邊的人。這個消息可不可以換回章葵？”

“我哥？”蒼珏不可思議地說，“他也認識章明珠？”

長漓笑了笑，将他知道的消息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