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常有魚癟癟嘴。

從那日起，她開始興緻勃勃地數着天數過日子，天天抱着龍蛋去嬰兒房玩，龍蛋偶爾會回應她，在她身邊滾來滾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眼瞅着就要到她計算好的破殼日了，龍蛋卻遲遲沒有破殼的迹象。

常有魚有些着急，但仙尊說推遲七天到十四天都是有可能的，她又耐下性子等了足足半個月。

龍蛋依舊沒有任何破殼的迹象，甚至連回應都少了，也不會變出不同的顔色了。

蒼珏當即帶着常有魚和龍蛋去神都，見了藥王堂的張醫師。

張醫師見到蒼珏不算意外，看見常有魚這個普通凡人倒是有些意外，“這位不會就是幫你緩解……”

話還沒說完，蒼珏打斷道：“今天來不是為了這事。”

“那是？”

蒼珏看向常有魚，她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把自己的背包放在桌子上，從裡面抱出了瑩白的蛋。

這下把張醫師驚得不清，“這這這，不會是你倆的孩子吧？”

蒼珏緩緩點頭。

“那你還要什麼湯劑！”張醫師埋怨道，都發展到這一步了，還有什麼糾結的必要？直接做伴侶不就好了。

不會是因為這姑娘是凡人，靈角仙尊瞧不上她吧，那可真是大渣男。

張醫師想到這個可能性，連帶着看蒼珏的目光都變得嫌棄起來。

蒼珏恍若未覺，說道：“這顆蛋本該到了孵化的日子，卻一直沒有動靜，您看看是怎麼回事。”

張醫師摸了摸龍蛋，又在燭光下看了看，捋着胡子說：“對于你們龍族來說孵化成功率很高，你們先不用擔心，隻不過呢每條龍喜好的生長環境不同，可能是你們崇周山不是它最喜歡的孵化環境，所以遲遲不肯出來，你們想想它是喜冷喜熱？找到适宜的地方它自然就破殼了。”

他拿出幾張地圖，“喏，這是你們龍族之前喜歡的幾個地方，有冷又熱，你們自己看着選擇。”

“仙尊，我覺得寶寶喜歡熱的地方。”常有魚翻看着地圖，“之前我用火烤它，它變成了金色呢。”

說的是她最開始想吃龍蛋那次。

蒼珏擡起眼睛瞥了她一眼，“就是你餓的要烤蛋那次吧。”

常有魚心虛的看向别處。

“那我們先去這裡。”蒼珏指着火焱山的地圖道，“先去這裡吧。”

——

冰冷的山洞中，隻有頭頂一道光束照在男子輪廓硬朗的臉龐上，眼窩鼻骨下方投下清晰的陰影。

他躺在冰塊似的床上，身上沒有任何傷疤，穿着華貴的外袍，閉着眼睛，仿佛在小憩一般。

姜舒在旁邊長長的歎了口氣，“終于，他的身體修複了。”

“接下來隻需要每日為父親輸送靈力，不日他将重新醒過來。”一旁的蒼凜說道。

這些日子他都留在高柱山，和母親一同放血救蒼唳。

如今終于有了成果。

他也松了口氣，這樣母親不會再為難小魚，她安全了。

蒼凜向後靠在石壁上，卻因為鞭傷未好全，皺了皺眉。

邱晚走過來給他們遞了富含靈力的茶水，“夫人，大少爺，你們也可以歇歇了，輸送靈力之事可以交個我們這些下人來做了。”

“好。”姜舒點了點頭，喝下杯中的水。

蒼凜跟着潤了潤喉嚨，直起身子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卻模糊起來，他心中大驚，立即望向姜舒的方向，卻擡不起頭來。

姜舒的鞋子來到他身前，對他說：“小凜，辛苦這麼久，好好睡一覺吧。”

蒼凜内心大駭，費力地擡起頭來，隻看見姜舒模糊不清的面目，難以置信地喊了聲：“娘……？”

“睡吧。”姜舒沒什麼感情的說，轉身就要離開。

蒼凜知道她要做什麼去，拼命揪住了她的裙角，整個人因為失去力氣跌倒在地上。

他死死摳住地上的泥土，身上還未好全的鞭傷裂開，密密麻麻的疼痛反而讓他清醒了些許，他張了張嘴，隻發出了氣聲，“您要去……做什麼……”

姜舒似歎息地說：“你知道的，那個女人不死，我心難安。”

蒼凜的指甲陷進了手掌中，斷續地說：“您……始終沒有信我的話。”

姜舒沉默下來，“别想那麼多了，睡一覺就好了。”

眼皮越來越重，蒼凜幾乎睜不開眼睛，他隻問了最後一個問題，聲音卻消散在了空氣中，連他自己都未聽清。

“您……會這麼……對蒼珏嗎？”

會即便他滿身是傷，用鮮血救父親，也不肯給半點信任嗎？

說到底他不是他們親生的孩子，他一早就知道，卻總是高估自己。

蒼凜的意識墜入了黑暗之中。

姜舒站起身，邁步走出了山洞，對侍女囑咐道：“好好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