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漓顫抖着手摸上常有魚的頸部，沒有感受到任何跳動。

他壓抑着即将爆發的情緒，說道：“先把她放下來。”

他制止住還要上前的妖侍，讓他們讓開一條道，急匆匆地回到大殿。

蒼珏将常有魚安穩的放在石床上後，長漓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罵道：“廢物！你不是答應我會保護好她嗎？”

蒼珏被他提着沒什麼反應，淺金色的眼眸失去了光澤，隻是問：“小魚能活過來嗎？”

長漓把他甩的一踉跄，“當然能活！但你保護不好她，就交給我們。”

他冷聲說：“你可以走了。”

蒼珏蒼白着臉搖頭，“我等她醒來再走。”

長漓一把推開他，“我問你，是誰把她害成這樣？”

“……”蒼珏許久才艱難地說，“我娘。”

“那你還有什麼臉出現在她面前？”長漓瞪着眼睛恨恨說道，“你不怕她醒來看見你覺得惡心嗎？”

蒼珏如遭雷擊，身體僵直，像是被人釘在了原地，半步也無法前進了。

長漓不再理會他，揮手讓妖侍把他扔出去。

妖侍沒忘記剛才他癫狂的模樣，十幾隻妖一起上陣，誰知道這條龍像是失了魂魄似的，輕松被他們扔出了殿外。

蒼珏茫然的在原地伫立了片刻，才意識到孫亦寒沒有跟上來！

壞了，龍蛋！

渙散的意識驟然回攏，他快速拿出傳訊石聯系孫亦寒，那邊很快有了回音，“仙尊，我現在和夫人在高柱山，您快過來一趟吧。”

蒼珏閉了閉眼睛，他母親八成知道了龍蛋的事情，他艱難地問：“你和……還好嗎？”

孫亦寒同他相處很久，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頓了頓回道：“您……快來吧。”

蒼珏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馬不停蹄化成巨龍，撕開一道傳送陣，前往高柱山。

高柱山山頂的會客廳中，姜舒坐在主座，蒼凜和邱晚分立兩旁，孫亦寒抱着龍蛋跪在正中。

“這顆蛋究竟是誰的？”姜舒冷聲問道。

孫亦寒麻木地重複着說了好幾次的回答，“是仙尊的。”

“我是說，它的母親是誰？”

孫亦寒搖頭，“我不知道。”

蒼凜說道：“您何必這樣逼問他？”

“我何必？”姜舒死死捏着扶手，連椅子上的木頭出現裂縫紮進她的皮膚中都毫無所覺，“萬一是那個女人的……”

蒼凜歎了口氣，“不會是她的，我算過時間對不上。”

姜舒怔了怔，手上的力道忽然松了下來，卸力倒在椅背上，“是，時間對不上。”

“那會是誰？”她擰起眉毛，對邱晚說，“把孫正德叫來。”

蒼珏飛在空中，忽然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燥熱在體内快速蔓延。

他急促喘息着，根本無法繼續飛行，隻能落在地上，變成了人形。

他的手指緊緊抓着身前的衣服，身體好像化成了水，腦海中不停晃動着常有魚的身影，某處急切地渴望着什麼。

這種感覺不陌生。

他知道他發情期的症狀又來了。

燥熱感如潮水在他的體内翻湧。

現在不是時候。鼻腔殘留的血腥味告訴他，他有至關重要的事情要做。

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起來，蒼珏死死瞪着眼睛，生理性淚水從他的泛紅的眼尾滑落，他勉強看見一條溪水，支撐着身體走到冰涼的水邊，一頭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