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珩下班之前确定了自己想要買的電視機與門鎖,中途還參考了其他幾個同事的意見。
辦公室裡都是些有經驗的,得知時珩搬家後要買電視和門鎖,紛紛過來提意見。
等到終人散去,時珩看着手機裡記錄下的幾款産品,打算回家之後再在這幾個裡面做一下決定。
何豔紅在時珩放下手機之後湊了過來:“搬新家的感覺怎麼樣?”
“還不錯,50平自己住着剛剛好。”時珩想起家裡軟軟的床,還有樓下的美食,對着何豔紅笑得乖巧。
他這個笑看得何豔紅心裡軟軟的,臨近下班時間,兩個人聊了起來。何豔紅随手抓過一旁背着的零食放到二人中間:“在哪租的房?貴不貴呀?”
每個人的辦公桌上都備着幾袋零食,時珩對零食沒什麼興趣,并沒有準備。可周圍同事來來往往,有人時不時就會給他丢來幾包。
尤其是何豔紅,作為公司裡的老人,她對規矩看得很淡,桌上一角全擺着吃的,還占了些時珩的位置。
雖然嘴上應着何豔紅随便吃的話,可時珩并沒有碰過那些零食。
他以前注意了一下,幾大袋的零食,都是些幹糧,其中以果幹和巧克力居多,還有些豆幹糖果和餅幹。
何豔紅往嘴裡塞了顆話梅,記起時珩說過自己家裡隻有他一個人,盡管這孩子看上去整天笑呵呵的,可何豔紅已經在心中腦補了一處苦情戲。
乖巧的孩子,父母意外離世,命苦的他隻能獨自一人堅強長大,還長成了這樣一副乖巧的樣子,看上去格外惹人憐愛。
時珩地垂着的眉眼在她的眼中又是另外一番意味,時珩的睫毛挺長,垂着眼睛眨了兩下,在何豔紅的眼中,就是在掩飾心中的難受委屈。
人到了一定的年紀似乎總愛腦補些東西,何豔紅就是這樣。嘴裡的話梅似乎都帶了些苦澀的味道,何豔紅太心疼眼前這個孩子了。
就算時珩已經20多歲了,可在何豔紅眼中,也還是個孩子。她自己也有兒有女,一想到如果是自己的孩子經受了這些,何豔紅心裡就一陣疼痛。
沒有注意到何豔紅眼中快要溢出來的母愛,零食又被推到了自己的面前,時珩伸手捏了兩塊餅幹:“在南市最近的那個小區。”
那一處的小區并不多,南市就是他樓底下那些攤販常聚的地方,有早市有晚市,又因為在南邊,故稱南市。
常住在這附近的人都知道,何豔紅一聽就知道是在哪個位置,了然點頭:“那挺不錯的,那周圍交通便利,用品店也多。”
南市附近算是他們這裡比較繁華的地方了,除了早晚高峰流量大堵車之外,似乎沒什麼其他的缺點。
而對時珩來說,他現在根本不需要任何出行工具,這缺點也完全可以忽略。
“可那一處的房子都比較貴,你租得起嗎?”腦補完一出戲的何豔紅又在心中腦補出了第二場大戲,一想到他們這工作就那麼點工資,時珩還租了個這麼貴的房,那平時的吃穿用度怎麼辦?
難怪他每次在員工食堂裡見到時珩的時候,這孩子總是吃那麼點飯,大部分時候嘴裡就叼着個饅頭,應該是沒錢了吧。
剛剛那群人又給時珩推薦了些價格不低的用品,還有時珩暫時不需要的東西,這樣算下來,他們的工資完全不夠時珩用。
這狗公司,也太壓榨員工了!
時珩不知道自己在何豔紅心中的形象又變了幾分:“我住的那個屋子便宜,因為之前出過事,所以打折。”
“對比其他的房子來說,價格起碼少了三分之二,還是住得起的。”
他又捏了塊餅幹放到口中,見何豔紅一直沒出聲,他往過看了一眼,卻發現對方臉色并不好看。
“你說你住的,不會是南市小區的那間兇宅?”見時珩點了兩下頭,何豔紅眼睛都睜大了,音量拔高了不少,“你怎麼敢的呀?”
有同事因為她這一聲看了過來,不過很快又收回了目光,繼續着自己的工作,何豔紅立馬壓低了聲音。
他們這附近住的,幾乎沒有不知道那戶事的人,明明一開始事情并不大。
何豔紅記得,那件事發生的時候,是她在這裡工作的第八年。那時候死一個人鬧不出多大的事,也很少會有人常常将這件事挂在口邊,很快就過去了。
之所以被大衆所熟知,是在那人死後的第二三年間,房子出租,因為價格很低,對于房子裡死過人的事情,大家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死過人又怎麼了,又不是什麼大事,生老病死嘛,人世間常有的事。
不少人都去那間房裡看過,該說不說,那間房确實不錯,東西應有盡有,再加上周圍的環境與交通便利,很多人都想租。
事情的轉折就發生在那個時候,租客們參觀完後覺得十分滿意,可都在決心租下這間房的時候,冰冷的感覺忽然貫穿全身。
這種冷不同于以往,第一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租客并沒有當回事,依舊和中介聊着房子的事情,翻看着對方遞來的合同,并且準備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