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善淵收起手機:“不是我說,這世上根本就沒鬼,一堆人胡編亂造了那麼多,還真有人信。”
謊話張口就來,何善淵的手合十背在身後,說兩句就微微晃動一下:“所有的恐懼都是來自于内心。”
他說完這話,轉身就進了門,似乎是怕再說下去就将底全抖了出來。
是麼?
時珩又在樓下呆了十幾分鐘,直到小區裡的幾戶人家燈光已經熄滅,他才終于走進了門。
或許真的是因為自己太過于在意,他邊上樓梯邊想,根本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事情發生,一切都是他多想了。
樓梯間的燈像是被人換過,不再像以前那樣陰暗,明亮到可以照亮上下幾層,就連扶手上的灰也被人擦拭幹淨。
站在門前按下把手時,時珩吐了口氣,屋子裡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
也不知道是為了壯膽還是怎麼的,時珩将屋子裡的燈全打開了,亮堂到他能從每一個窗戶上看到自己身影的反光。
這個晚上,時珩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盡管心裡知道還是要相信世界上沒有鬼,但總是會忍不住多想。
想到後來,他沉沉地睡了過去。
還是心大。
睡在三樓的人在床上翻了一個身,嘴裡嘟囔着:“舟啊,隻能幫你到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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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一周,時珩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家裡的溫度也逐漸恢複正常,停留在了二十三四。
他警惕着周圍的一切,但無論從哪,他都發現不了關詭異的現象。
至此,他的心是徹底放下了。
他這邊過得安生,那一邊過得也爽。盡管還是沒有辦法在戶外顯露身形,可穆舟已經可以踩在實地上走動。
隻有一點不好,旁人看不到他,在人的眼中,他根本就不存在。
偏偏他們可以彼此觸碰的到,穆舟出門的時候總要十分小心地和人群避開,偶爾不小心碰到了,他會飛快躲開,然後看着那人一臉疑惑的在周圍尋找着什麼。
每天,時珩走了他才出門,然後趕在時珩之前回來,家裡的鑰匙被他扔在了門口的地毯之下,穆舟試驗過,如果鑰匙随身攜帶的話,無法隐匿。
身上的衣服是别人燒過來的,可以和穆舟一起消失顯現,而其他的實物在穆舟的手上沒有辦法隐匿。
最初的驚喜愉悅感過去後,穆舟不會一整天的時間都呆在外面,白日裡畢竟太陽大,早上時珩出門的時候他跟着一塊出去,然後在中午之前就回到屋子裡,等着時珩。
下午的時間,他就翻翻時珩放在桌上或者書架裡的書,然後發現他和時珩喜歡的作品類型十分相似,一看就是一下午。
然後在聽到門外有響動的時候,再重新将書擺回原位,這樣周而複始過了一段時間,穆舟開始忍不住了。
在這段時間晚上都沒有睡在床上,一方面是因為前段時間時珩對他産生了懷疑,而另一方面,他就算隐匿了身形,對方也能碰到他,很容易就會被察覺到。
他現在在家中也得小心翼翼的,以往行動總是不在意,反正能直接穿過。穆舟大部分時候想去哪就直接穿,這樣習慣了幾年,現在走路總是會磕磕碰碰。
幸好大部分時候時珩都不在家,穆舟一邊努力給自己灌輸着走路要繞道的想法,一邊還是下意識地沖着一個地方直線行走,直到嗑在桌子上,感受到了疼痛才消停。
怎麼做鬼了還有痛覺。
在又一個看完書的下午,他照常将書放回原位,可等了幾十分鐘,時珩都沒有回來。
不知道為什麼,穆舟突然感覺有些心慌,這種不按照常規路線發展的情況讓他莫名難受。
他甚至有想過推開門,或者下樓尋找,可若是剛推開門就撞上了時珩,或者在樓下沒有碰到時珩,再回來的時候時珩已經到家了……
那他隻能在外面過夜了。
從卧室挪到陽台又挪到廚房,還是不見時珩回來,穆舟從沙發上站起身,決定這個門今天是非出不可了。
然後,樓道裡傳來了些聲音,門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