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前說。
“有需要告訴小闵,剛才拿你手機的時候我給你存了号碼。”
小闵是元煥司機。
看來他是元峮的眼線。
式涼兩口喝完咖啡,搓着拇指上殘留的紅泥,正想要不要順手洗下杯子,鋼琴聲停了,一扇房門被拉開。
原來元煥在家。
他靠在門邊,轉了轉手腕,逐一掰響手指。
光線較暗的走廊裡,他燦亮的青金雙眸盯住式涼,仿佛在質問他還在這做什麼。
式涼本來想走,這下調整了姿勢在沙發上坐得更舒服。
“你再這麼看我,我要以為你愛上我了。”
“我最贊同我母親的一句話就是:男同性戀不被社會淘汰,也該無害消滅。”
元煥蔑視地挪開眼。
“要是被我發現你對我有不正常的心思,我會骟了你。”
想到說這話的人不久後就要遇見他的真名天男,式涼就忍不住笑。
“多餘擔心,見到你那刻起,我這輩子的性'欲都沒了。”
元煥語氣平緩而殺氣森然。
“我不會讓你活到住進這裡那天的。”
“祝你成功吧。”
外強中幹的提線木偶,連元峮的眼線都殺不掉。
“不然我會覺得堂堂韓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少将,連違抗元峮的膽子都沒有。”
元煥要氣瘋了。
系統隔着屏幕看都哆嗦。
學會韓語不用它翻譯後,宿主的嘴跟淬了毒似的。
最新出現的249号次元門,風險等級橙色。
無人機檢測發現門内是探索不到盡頭的橙紅深水,時有巨浪。
系統看到了式涼收到的次元情況簡報:
水有金屬鏽味,經采樣檢測無害無毒;
緻命的是水中魚類變種,最小的也有三米長,普遍生有巨齒,個别種類可以放電。
系統覺得這個應該和宿主說一下:
原世界線249号門是紅色等級,水有劇毒和腐蝕性,是生命絕迹的死水,人掉進去骨頭都不剩;
最終元煥單槍匹馬進入,解決了鳥類變種的首領。
而世界線的這種變動,應該就是宿主阻止了元煥腐蝕247号門的結果。
劇本中沒有揭示次元門來源的真相,但門與門之間好像真的是有聯系的。
過了幾天,次元門裂變得即将可以進人,元峮聯系式涼。
元煥單獨前往,式涼在門外等候。
元煥出發前需要接受一個雙人采訪,問題和回答團隊寫好了,需要他背下來。
系統為宿主高興。
上次宿主把元煥氣成那樣,和元煥進門根本找死。
然而——
式涼說服了元峮,讓自己和元煥一同進門。
系統問為什麼。
他想知道自己這次是否也能感應變種怪物的首領,說不定能挖掘出次元門之間更深的聯系。
系統想穿越到一天前,禁言那個多嘴說次元門變動的自己。
去商城看了眼時空機,最便宜的都要三千積分。
算了吧。
生死有命。
次元門位置靠近邊境。
從首都過去需要跨越大半國境,乘直升機行進的兩天,全程有鏡頭跟拍。
她們私下要求式涼活潑一點,和元煥親密聊天。
式涼不置可否,上機前吃了顆安眠藥,一路睡到暫且落腳的軍事基地。
一落地,随行的工作人員就叫走式涼,讓他晚上和元煥吃飯的時候至少看起來别那麼不熟。
他微笑點頭。
鏡頭前他們要吃得樸素。
基地食堂面對面坐着,攝影機架在旁邊。
式涼把不好吃的菜都夾到元煥盤裡,充滿愛意地看着元煥面無表情地吃下。
晚上式涼在房間看書,聽到有人砸門。
一句話不說,應該是元煥,他就沒理。
晚上不睡,次日不用安眠藥他也幾乎沒醒着。
中途由于毒辣的陽光和元煥憎恨的視線,他醒了一陣。
無聊看手機,原主的社交賬号昨晚發了動态。
公關團隊給他編了個暈機人設來圓謊。
一轉頭與元煥對視了,他眼底有青黑,眼神疲倦,扯出一個不能更敷衍的笑:“睡得好嗎?”
“不錯。”
式涼懷疑他氣得一夜沒睡。
元煥扭過臉,拿出藥瓶。
養肝靜氣的藥。
他把多倒出來的藥片裝回去時,式涼拎起瓶裝水擰開,遞到他手邊。
元煥瞟式涼一眼,便接過來了。
之後式涼睡到了終點。
螺旋槳聲響漸靜,耳邊還是嗡嗡的。
一大群記者頂着停機坪的大風在外圍等待。
式涼自然地握住了元煥的手。
他沒看式涼,然而每一根手指都舞動着拒絕。
察覺他的反感,式涼稍微松開,轉而把手指塞進他指縫,與其十指相扣。
終于,元煥看向他,式涼回以微笑。
果然,痛恨的目光和深愛的目光一樣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