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個人。
是個休閑裝的年輕男人,對着許知的注視露出了個腼腆的笑。
“這位是?新來的工作人員嗎?怎麼稱呼呢?”
對方很幹脆地回答:“我是攝制組的,姓劉,許小姐喊我小劉就成。”
負責人接過話頭:“可别說了。本來說在山裡回合的,但是白老師車子出了點問題,抛錨了,所以估計就大家一塊過去。”
許知點頭:“那我們是分三輛車嗎?”
“對對,我們一輛,許小姐你一輛,白老師一輛,他器材可不少。或者,你們想一輛嗎,叙叙舊?”
“不必了,白老師得親自盯着那堆寶貝器材。”許知微笑着婉拒了。
許知一行人先行出發,車子駛出文旅局停車區時,一堆蒙着黑布的不知名物件堆在側門處,幾個人圍在那裡。
許知粗略一看,有噸位醒目的負責人、剛才的小劉,剩下幾位正好背對着,不知面目。最中間那位,戴了頂帽子、身形修長,此刻背對着,着裝還寬松,看不出具體體型。
許知乍一看覺得眼熟,但是盤了一圈,都沒對上号的,于是作罷。
車與人群擦身而過的那一片刻。
【探查】
【檢測到人物——匹配、符合。為攝影師白。】
許知叩擊了兩下車把手,神色依舊冷淡。
攝影師白麼……
橫店,下午三點。
今天是個久違的豔陽天,暖融融的光線照亮了院内的空間。
祝伊暈乎乎地又吞了口拿鐵,她昨天八點就睡了,但是入冬以來像是被冬眠buff附身了,沒醒幾個小時就開始犯困。
叮叮!是祝伊的手機特關音效。她強行直起了腰,打起精神扒拉消息。
花花公子:我已經在拍攝的路上了。附圖jpg.
前面十幾條還是她問對方有沒有空給自己還部分人情,還提供了非常細緻的方案,如這幾天給同劇組的許小姐拍個宣傳片,或者年底給許小姐拍一組圖。此外,她還非常友好地提供了自由發揮這一個參考項。
頭一個選項是祝伊有意為之。
她哥可還在國外呢,怎麼可能連夜趕飛機回來下鄉去拍攝,必然是行不通的。在這個選項的襯托下,其他選項頓時變得貼心。
當時對面回了個省略号。祝伊秉持天窗效應,将這樁沒着落的合作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結果對面幹脆沒理會,祝伊并不妥協,來日方長嘛。
但是現在這是什麼發展?
屏幕在日光下幾乎曝光,附圖是一張高速照片,照片左上角正是N市的高速路牌。祝伊疑心自己困到眼花了,在設置裡調成老年人版本,回頭再看。
祝家頭頭:!
祝家頭頭:哥,你回來想要什麼花,甭管奇珍異種,我包了。拍胸脯.jpg
屏幕上方顯示了兩分鐘的正在輸入。
花花公子:暫時不用。
祝伊困得縮成縫隙的眼睛頓時睜大。
祝家頭頭:原來——原來你是如此慷慨善良的人,這麼多年都是我誤解你了
祝伊精心搜羅的表情包沒發出去,出現了個紅色的感歎号。
對了,這才是正常的。祝伊又安心地犯困了。
許知拍攝這幾天都會住在茶山附近的民宿,一則是因為拍攝時間緊張,二則是這裡到周邊最近的縣城來回要近三個小時,實在不方便。
先到的一行人現在聚在大廳閑聊、飲茶,許知對面的茶桌上擺着一圈的杯子,裡面是N市本土的紅茶。
“來來,喝一杯。”銀發蒼蒼的老太太将一個冒着熱氣的杯子推了過來。
許知謝過對方,直接喝了一口,帶着輕微甜味的液體滑進喉腔——是奶茶。
許知愣住了,對面的老太太笑得臉擠出不少皺紋,像張被揉捏後皺巴巴的宣紙。
“是這個味不,之前你經紀人說不能加糖,當時你和她怄氣,說不加糖的不好喝。這次,我隻加了一點點。”老太太用兩個手指比了比。
原主的奶奶是從内蒙遠嫁來的,有煮奶茶的習慣。早年内地磚茶不易得,于是用紅茶代替,逝去的老太太本人是喝鹹口的,但是原主的口味相當本土化,就愛甜的。之前拍了幾次宣傳,也是在這家民宿,老太太還記着呢。
許知點點頭。
民宿有4層,許知選了4樓靠窗的一間,其他工作人員多選在2、3樓。攝影師白一行人的動作比預估還慢,直到前兩波人吃完飯,還沒見到他們影子。
明天的拍攝天不亮就要開始,許知看了會拍攝方案就入睡了。
在千裡之外的A市,一場風暴正在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