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不可見的黃色光芒亮了一瞬。
【已傳達直屬上級,正在告知。】
他這才放心地敲響了門,門應聲而開,但人遲遲沒有出來。
循着之前接觸留下的精神印記,萊諾可以确定,人就在室内。
還沒傳達到位?清道夫的手機不是定制的嗎,通知壓根關不掉。萊諾在門前踱步。
這時,戒指又亮了一下。
許知從沙發上彈出來時,看到一副詭異的場景。萊諾往她家邁了兩步,又轉身往外走,又轉回來。
臉繃緊沒什麼表情,氣色比上回骨折好些,半掀的眼皮完全睜開,一雙青綠的眼睛比他指節的寶石更為耀目。
“我的協助内容是什麼?”語氣平淡,不帶任何起伏。
不久前見過的那個巨力怪。
萊諾在差點撞上許知前止步,她站那兒跟生在門口似的,一動不動、姿态散漫。
許知準備迎接一個艱難刻苦的任務。畢竟,根據她目前的了解,監察使是同一代裡精神力最卓越的一小撮人。
“救、火。”
什麼?許知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救什麼火?她又不能呼風喚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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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态奇異的藍色載具一直侯在樓下。
在趕去的路上,萊諾的火氣不僅沒有消解,反而越燒越旺。
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理事會那幫蠢貨沒算計這出的頭腦,他一定會以為這是報複。
但,就結果而言,怎麼不是?
萊諾确定,紅天鵝絨沒從他這刮下一點精神力,自然無法以此為導航縱火。這個還沒成年的小屁孩壓根做不到。
可是,他親愛的同事,076,給了她這個機會。不僅自己挨了打,還被搜刮了一通,連精神力樣本都沒保住,原來是用來給小屁孩精神施壓的,現在反而成了她作亂的導航。
受害者還單隻萊諾一個。
許知在載具上聽萊諾簡述這一行的起始。監管物逃脫,在畫展裡縱火。
竟然沒趁機跑遠,而是去縱火燒藝術創作。
【這是圖什麼?紅天鵝和主辦方有仇?或者哪個藝術家?】
許知瞥了眼身旁人,一副炸毛的樣子。
【可能受害者之一就在我們身邊?】
“所以我們不去攔紅天鵝?她還沒跑遠吧。”
萊諾立刻拒絕:“不,先去看畫。”
“嗯,也可以。是很多人的心血吧?”
“當然——”
失控的憤怒推着萊諾不假思索地應答,以至于他回了半句,才意識到身邊這個人機在套話。
他深呼吸調整心緒,壓下躁動、惡意,一字一句:“如果你有問題,可以直接問,按照規定,可接受的範圍内我都會回答。”
許知點頭:“你的财物在那個畫展?”
“是。我的畫作在裡面展覽。”
實際上,倆人去畫展确實沒起到什麼挽救作用。不過,萊諾在意這點。
他的原話是,早點去,就算燒成灰,也能找到那一捧灰。
一番折騰下來,距離晚上十點隻差兩分鐘。
正在處理畫作後事的萊諾突然側頭:“今天到此結束。明天繼續。”
倚在羅馬柱旁發呆的人一下精神了。
“為什麼?”
他是逃不過育人這事了嗎。萊諾歎了口氣:“五月是傳說中的神誕月,五月晚上十點到清晨五點,地上各族的奇異能力都會被壓制,變成普通人。破曉時,才恢複。”
“五月的夜晚,我們統稱為凡世。”他的苦惱溢于言表,“理事會在五月五的掃盲培訓,你一定得來。”
許知一口應下。思緒越飄越遠了。
清道夫,是神的造物,和其他各族沒半點關聯。她,會受到限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