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的新人……就是他？”男子冷淡地掃了歐陽夢露一眼，“一個個頭不高的土豆？”他嗤笑了一聲，“還是說，霓虹看多了視力也跟着退化了？”

竹夜：...你tm才是土豆，小爺我好歹有165。

他有些忿忿地看着男子，滿臉的“恁沒事吧？”。

夢露對着男子翻了個白眼，說出了竹夜的心裡話，“你也沒比我高多少吧，這麼多年了還是那麼小個。”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不還是那個不堪一擊的菜鳥。”白瀾毫不留情地回道。

“呵，藍藍地，挑咱最弱的那個打你也好意思？我本來就不是擅長打鬥的那款。你有本事找宋哥打去？”夢露把手上的貓貓玩偶收好，扶着桌子踮起腳來，試圖居高臨下地看着不知什麼時候跑到桌子近前的白瀾。

“...啧，找就找，等回去我就去找他。”他冷笑了一聲，反問道：“倒是你，這麼多年也不好好反思一下，為什麼天賦在我們之中僅次于那個月亮，卻直到現在都無法發揮好這股充盈到近乎自發從體内逸散的力量，你這不是蠢是什麼？”他一把拎起夢露的後領，直接把對方提到了空中，看着對方的眼神淡漠無比，像無情的天神。

“整天追着那個已經死去的魂靈，過了十幾年還是這副頹廢的樣子，也難怪淪落到最弱的下場。”

歐陽夢露驚異地看着白瀾當着外人的面把自己提溜到和他的視線同一水平，反應過來後，她氣憤地在空中不斷撲騰自己的雙腳，修整平滑的粉嫩指甲沒有什麼威懾力地向白瀾抓去。

“白瀾！——你瘋了？！放開我！”掙紮無果後，她奮力去撓眼前那張冰霜般的面孔，“那你呢？整天就知道泡在競技場裡，除了打架你還會幹啥？”她兇狠地瞪着眼前的白毛，手上瞬間湧出層層疊疊的水霧，可惜還沒觸碰到白瀾就被他一隻手揮散了。

“看吧，沒有力量的你什麼都做不到，去别的世界也隻有被'幽'殺掉吞噬的份。”他看着女子充滿水霧又一臉憤恨的漂亮眼睛，心下一橫，一把拽住她不斷撲騰的雙手，俯下身直面着她那驚為天人的面孔，語氣緩緩，“就像'他’一樣，死在怨靈的腳下。”

“你！——你有什麼資格說他？！還有我死不死關你屁事！”她停下了掙紮，顫巍巍地擡起頭直視着面前的白瀾，眼中的憤怒仿佛奪眶而出一般，化在眼角形成了一顆含着淡紅色的淚珠。

金色的月桂冠早在推搡拉扯中墜落在桌上，本就散亂的長發也随着她的動作變得更加淩亂不堪。

她此刻失魂落魄的樣子像極了她之前把玩的小貓玩偶，但眼中卻多了幾分歇斯底裡的怒火和絕望，一副恨不得撕了白瀾的模樣。

短短幾句話，原本應是合作的關系卻瞬間轉變成了仇恨與對峙。

就在他們彼此憎惡地對視的時候，一道攜着怒意的女聲忽地從一旁傳來，強行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奇怪氛圍。

“喂，當着我的面碰我的人，你活膩了？”玖涅從後面抱住了歐陽夢露，平日總是含笑的面孔此刻正沉沉地看着白瀾，琥珀色的眼底似乎躍動着一簇若隐若現的火苗，這讓她的氣質變得愈發危險起來：“還是說，你已經脆弱到要在女人身上找優越感了？”

“......”始作俑者沒有回話，隻是默默把兩隻手收了回去，還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隻是看着玖涅的眼神加深了不少。

“啧。”玖涅一眼就看出那雙深邃如高空的眼中的嘲諷意味，他的意思是說歐陽夢露還不配。

懶得搭理那個眼比天高的自傲蠢貨，玖涅俯身把驟然失了力氣的歐陽夢露整個抱在懷裡，開始輕聲安撫着這隻像斷了線一樣無聲哭泣的洋娃娃：“沒事了，他騙你呢，慕容沒那麼容易死，别管那二傻子。”

卻不料歐陽夢露掙紮地支起身子，扶着後背的沙發顫抖地說了句段不成章的話：“姓慕容的...還有...一個...叫...慕容...塵雪......”

她深深地閉了閉那雙晶亮的眸子，再次睜開的眼中帶着一種堅決，接着說出口的話都流暢了不少：“但我的慕容隻有一個，他叫慕容辰秋。”

玖涅扶了扶額，神情複雜地順着歐陽夢露道：“好——好——'慕容辰秋'不會死，他一定還活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

卻不料又被歐陽夢露堅定地插了一句：“是最耀眼的角落......”

玖涅：......

一旁的竹夜看着面前抱胸而立的男子，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忽地湧上心口，它在自己的體内叫嚣着、怒吼着，試圖激起這具軀殼裡冰冷的血液向心髒的位置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