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自己的手臂像天鵝伸展羽翼般緩慢有力，他喜歡靈活運用全身上下的感覺，就像是把體内無處釋放的激情以身體的延伸舒展開去。

因此，哪怕後來學習了武術，他也依舊熱衷于以一種美的舞動的形式去調整身體的伸屈。

用武器也是一樣的，他會情不自禁地扭動手腕挽出一個漂亮的劍花或刀光，每一招每一式都帶着舞蹈的影子。

雲彩被不經意間劃過的鋒芒打散，不知不覺，稻田上的雲翳都被盡數驅散，隻留下刺眼的日光照射在竹夜那比稻穗還要金燦燦的頭發之上。

一曲畢，一舞終。

竹夜利落地割下最後一朵稻穗，将之收容于聯系器後，他不由長舒出一口氣，擡眼望向正上空的太陽。

璀璨的光芒照進他火焰般的眼底，烙印出白光折射的七種色彩。

“果然還是自然光親切些。”

他閉上了眼，感受着風中帶來的清涼氣息，聽着田野間草叢沙沙的聲音，想象着流水從泥土間流動的方向。

這些都是大自然的聲音，與此前的幻境不同，它雖然簡單，但同時也更真實純粹，這裡的每一個生命都有着無限的可能。

它們，是和他一樣的存在，時間會見證生命的沉澱與進化，或許有朝一天，它們也會誕生出自己的意識，産生自己的形體，學着像人類一樣追尋世間的美好。

他慢慢蹲下來，溫柔地看着濕地旁邊的一株小花。

“要努力生長哦，說不定有一天就能像我一樣自由地行走了。”

“要向人類學習，感受他們對美好的向往與追求。”

“這樣的話，你以後就可以自己選擇自己所處的位置，選擇自己想去的道路了。”

他不禁笑了笑，像是想起了什麼，他突然又變得嚴肅起來。

“對了，學會說話後記得學習怎麼抓重點，不要巴拉巴拉說了很多又像什麼都沒說一樣。”

“我之前碰到一個和你差不多的小花，她有點憨憨的，話有點多，不過心是好的。”

“說起來我當時有些太急躁了，對她可能有些苛刻了，這我要改改……”

“呼，不說了，你好好曬曬太陽，稻田的水源供給是我定期從别處運來的，除了這一淺層的小塊，土地原本的肥力和水源都留在更深的地方，你們的生長是不會受到影響的，稻谷也不會擋住你們的太陽，放心地自由成長吧。”

他輕輕地把手放在離小花很近的位置，像隔空摸小花的腦袋一樣。

“期待你長大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