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白家嫡子,你比我更有權利繼承家位,這本就是你的位置,我不配。”
短短一句話,将衆人所有明着隐着的思緒都牽了出來,一時之間,擂台四周被嘈雜聲攻陷,縱是位于高台的白骞,也能聽到市井之民的謾罵與猜忌。
“不是吧!我才花大錢下注的白炜,這下全賠光了!”
“白炜是不是被白家人威脅了?早就聽說白骞平日裡胡作非為亂打良民!沒想到為了家主之位連這種下作的事都做得出來......”
“我看這白家真的要倒呵!唯一一個正君子都被敗家子趕跑喽!”
......
諸如此類的,鋪天蓋地的指責和不辨是非的咒罵,一如既往地湧入他的耳邊。
他不耐地堵上了耳朵,向前又邁了幾步,直到離那人隻剩幾步,他湊到那人跟前,眼中戲谑:“白景雲,這就是你想要的嗎?一個人裝英雄地離開,留我收拾白家這破攤子?”
他的聲音很輕,小到隻有他面前的白炜才能聽到,說到最後,他伸出食指戳了戳對方的衣襟,嘴上不饒人道:“穿的倒是衣冠楚楚,就是盡幹些蠢事。”
台下人看到他這一出,連忙安靜下來想要聽清他的話,真就跟看戲似的。
他蔑然一笑,突然大聲嚷嚷起來,聲音大的像魔音貫耳:“想認輸是吧,那我也認輸,好讓殿下看清楚白家無後,隻是一個旁人想踢就踢想尿就尿的破罐子。”
還不待周邊人反應,那原先閉眼的老者跟打雷似的聲音便傳遍全場:“你個逆孫!盡在外面做些有辱家門的破事!還不快給我閉嘴!”
“老兄,急什麼呢,我都不急你急個作甚?”另一個老者起身按住兄弟的肩,神色輕松與往常無異。
“不急?我就是看到你這個不急的德行才急!”那老者揮開長兄的手,自己氣憤地坐回椅上,臉上滿是潮紅。
白骞卻不以為然,反倒樂呵呵地看向白炜,“看見沒,這就是意氣做事的後果,你确定你承擔得起?”
聽到此言,白炜臉上的表情變得難看了幾分,但他似乎并沒有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一時之間情緒交雜難以得出決定。
白骞見狀樂道:“早就說你是個不聞世事的乖小孩。不會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以為這世間種種隻要在心裡盤算個千百次就能如你所願?呵,可笑,不過是孩童的癡想罷了。”
他在白炜耳邊說完這些後,收回的腳再也沒有多邁一步,反而向着相反的方向越行越遠。
“把你的心思留在實際的人和事上吧,這是我對你最後的忠告。”
就這樣,衆人看着那人越走越遠,越走越輕快,在他爺爺目眦欲裂的視線中像隻飛鳥一樣越過擂台的高台。
直到一個飛雲般的身影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