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對方疑惑,他上前一步像拔蘿蔔一樣把巨石擡過了膝蓋,還好這石頭寬度較窄,他雙手環抱就能把它一鼓作氣地抱起。
“你幫我疏散下旁邊的人,順路帶個路。”口氣輕松地仿佛他擡的是個紙盒子。
奕:?????????????
似是有點震驚,對方一時半會沒有回話。
竹夜騰出一隻腳用腳背輕輕踢了他褲腳道:“怎麼?見多識廣的奕公子沒見過天生神力?”
“...那倒也不是,但你這個着實是誇張了些。”
說罷奕戳了戳竹夜的手背,臉上疑惑不減反增:“你這也不是鋼筋鐵骨啊...還有點嫩。”
竹夜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腳道:“公子是不打算看美人了?”
“嘶,看,那走吧。”奕讪讪道。
走出小巷的時候,周邊不少人看到他倆都面露驚訝,不待奕上前就自個散了個七七八八。
這一路意外的順暢,走到旁觀人群稍後的位置後,奕指揮竹夜将石頭放在邊上,便上前來查看竹夜的手有沒有受傷。
在确認對方除了衣服沾了點灰,全身毫發無傷後,他不禁又感慨道:“公子果真厲害。”
竹夜聽不得恭維,把繃帶解了後平鋪在石頭上,自己一個翻身就跳了上去,調整好位置後,他對着奕伸出手道:“上來。”
對方看了眼他的手,如水的眼裡無端多了幾分無措。
“上不來嗎?還是要我抱你?”竹夜見狀使壞道。
奕聞言眨了眨眼,随後笑道:“隻是沒見過這種場面,一時有些......”
不待他繼續解釋,竹夜一把抓住他的手,直接把他拉了上來。
“這可是你說要這麼看的,我可不準你讓我一個人坐在上面丢醜。”他哈哈大笑道,絲毫不顧旁人的側目。
不知為何,他今天格外地想放肆一場。
奕也不是那種小家子氣的人,見狀也跟着笑了好久,眼裡都隐約蘊出淚光。
比起看美人,他此刻的心思卻更多放在身邊這個看起來瘦弱卻意外豪放的孩子身上。
笑了好一會兒,他才移開視線,轉而看向遠方的高台上。
“這麼一看,這個秋姑娘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般絕色。”
“怎麼突然這麼想?”竹夜晃了晃腿,一搖一擺的節奏能看出他此刻相當愉悅的心情。
“因為我覺得你比她好看。”
“?”竹夜夜疑惑臉.jpg。
“嗯.......倒不如說,比起她身上那種矜貴疏遠的氣質,我更喜歡你身上那種平易近人的感覺。”
“噗,我看那秋姑娘也不矜貴啊。”竹夜夜勉力憋笑道。
“或許吧,但比起她,我就是更喜歡你。”奕輕聲道。
竹夜夜打着哈哈道:“那我...謝謝你?”
“别緊張,這隻是我自己最純粹的想法和評價,你不用為之苦惱,就當做一個人對你最誠意的誇贊就好。”奕拿出帕子拍了拍落在他身上的灰,笑意不改道:“你很優秀,任何褒獎落在你身上都是合乎其理的,你不必惶恐。”
竹夜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随後将目光放到帝澤的身上。
他看“她”正端坐在高台中央,白淨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從容,倒也看不出什麼疏遠。
...難不成是因為他倆熟所以自己不自覺給對方加了和藹的濾鏡?
他東看看西看看,左右都看不出什麼不同,看久了又覺得無聊,索性和奕搭讪道:“對了,你說我們坐在這也看不到棋局,能看到的也就幾張臉,要不找點别的樂子?”
“什麼樂子?”
“你要不跟我講講這些個文人雅士都是什麼由頭?比如......”竹夜掃了一圈現場,随後指着一個腰間系着陰陽狀棋子的人,對着奕小聲道:“這個人是誰?”
“我看看哈...嗯,這人是老張家的次子,張家是行商大戶,在京城裡做香料生意,家底也算殷實。”
“這人很喜歡秋姑娘?”他可沒忘記這人在清婉樓找他茬的這碼事。
“你這麼說我倒想起一段故事。”
“?”
“有點渴,你等我緩緩。”他說罷從袖中取出水壺灌了幾口,随後慢慢道:“這人本是惠的學子,曾經揚言沒有人的棋藝能比上惠,從旁人口中聽說秋的棋藝與惠不相上下後就跑去清婉樓說要踢人家館子,但與秋比試過一場後就沒了搗亂的心思,反而是迷上了人家姑娘,每當聽說秋有空就會第一時間跑去清婉樓,比狗腿還快。”
“哈哈哈哈哈哈哈,也是個老實人。”竹夜笑道。
不過說起這個,他不禁好奇問道:“都說每個人行棋的風格都有所不同,惠和秋各自的風格都是什麼?”
不待奕解答,高台上忽地傳來一人大罵的聲音。
“她犯規!是她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