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渾身緊繃着,做好了傳送以及自己墜落在地的準備,盡管系統說會給自己一個緩沖,但肯定不會太舒坦,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就知道了。
撲通一聲,她落在了紛亂的枯枝落葉從裡,身下軟軟的,不是特别疼。
江沅暗喜,正準備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眼前卻忽然出現了一雙黑靴,黑色的衣擺蕩着非常值錢的鍛光,她順着這截衣擺往上看去,眼前出現了一張意料之外的臉。
江沅瞳孔驟縮,第一反應連忙往左右看去,見到不遠處有棵樹分外眼熟,樹上還挂着她離開後松松垮垮的繩索,樹邊站着的,正是那個一臉陰沉的男人。
江沅:…………
所以,系統架勢十足地,非常有儀式感地,把她傳送到了距離案發現場幾米之外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它還把自己送到了晏聞歌面前!!
你問誰是晏聞歌?
這位她在來這個世界第一天的時候就被系統送去被恐吓了一通,差點小命不保重開再來的反派以及她沒有做好任何準備的攻略對象!
江沅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暈厥過去了,她聲線顫抖道:“我們是不是要重開了啊?這次你能别強制愛我,讓我一開始就得罪了晏聞歌嗎?”
系統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不由得沉默了一下。
它猶豫道:“現在說這些有點太早了吧?萬一呢……?”
江沅:“你是說我可以在這種前有狼後有虎的情況下全身而退并且還能推進我的任務進度嗎?”
系統:“……”
晏聞歌自然也認出了這張臉,仿佛事件重演一般,他在江沅面前半蹲下身,一張昳麗至極的臉陡然逼近,漆黑的瞳仁仿佛深不可測,他朝着江沅彎起唇角,仿佛一株豔麗的食人花,嘴唇微動,聲線緩緩:“這麼巧啊。”
江沅尴尬地笑了兩聲:“是、是啊,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呢。”
晏聞歌仿佛很親和地朝她笑:“這次有沒有一些新的術法可以讓我試一試?”
江沅迅速頭腦風暴,以最快的速度設想了下幾個回答的可能性,以及晏聞歌在什麼情況下會留下她的小命,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一看就沒想什麼好事。
而晏聞歌已然站起了身,朝那個白臉男人望過去,輕飄飄道:“怎麼還不跑?”
“?”江沅跟着轉過腦袋。什麼意思?晏聞歌跟這個壞東西認識?
壞東西聽罷臉色愈發陰沉,死死地瞪着晏聞歌:“我為什麼要跑?”
晏聞歌絲毫不在意還有别人在場,平靜道:“因為你不僅偷跑出了魔域,還背叛了我。”
壞東西立即反駁道:“什麼叫背叛你?我不認。”
晏聞歌輕笑:“琉光焱難道不是你偷的?”
一邊的江沅與系統道:“什麼鹽?還發光的?”
系統:“……閉嘴。”
從江沅的角度,看見那個壞東西面色微變,卻依舊嘴硬道:“你有證據嗎?”
好,還嘴硬上了。
晏聞歌道:“你以為我是來找你對峙的麼?東西有沒有偷你心裡清楚,就算你沒偷,我認定了你偷,你就必須得給我把東西拿出來。”
嚯!好霸道!
江沅聽着十分心動:這話要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就好了,聽着就很爽,有種農民翻身做主人的感覺。
然而這個念頭剛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站在她身側好好說着話的晏聞歌就忽然朝那個男人出手,靈光足以照亮這一大片地方,看着十分駭人。
對方反應也快,幾乎是在晏聞歌出手的瞬間就同時放出一道靈力與之相抗,靈力相撞的餘波差點把在旁看戲的江沅給沖飛出去。
下一瞬,明顯處于劣勢的男人立即朝地上扔了一張傳送符,黑火燎起的瞬間,對方的身影随之消失。
在他方才站過的地方,則出現了一圈符篆燃燒後留下的咒文痕迹。
江沅微微張大嘴。
她還是頭一回近距離看到這種把戲,十分震撼。
晏聞歌輕‘啧’一聲,道:“跑的還挺快。”
說罷,轉過臉來看她。
原先系統搞出來的那個小光團裡的能量已經快消失殆盡,微弱的光亮中,那張似豔鬼的臉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看得江沅莫名打了個冷戰。
她猶豫道:“你不然先把那個偷你東西的收拾了,再來算我們的賬……?”
晏聞歌聞言朝她露出一個沒有任何溫度的假笑,道:“正合我意。”
說罷,俯身将她提了起來,二話不說就拖着她朝着某個方向沖了出去!
江沅被風灌了一嘴,還不忘提醒他:“你怎麼知道要往這個方向追啊!”
晏聞歌沒搭理她,提着她繼續繼續疾行,黑衣寬大的袖袍在夜風中飒飒作響。
有好幾次,江沅甚至都感覺自己腳不沾地,要是衣服再寬松點,或許能整個人都從衣服裡滑出去。
既然那個壞東西能用傳送符,晏聞歌怎得不用?哪怕禦劍呢,也總比在這裡夜跑好吧?
然而還沒等她多嘴問一句,晏聞歌就忽然擡手朝前面不遠處甩出一擊,江沅一愣,果然聽見那片黑魆魆的地方響起一記悶哼,緊接着,自己被晏聞歌丢到了旁邊,栽進了松軟的枯葉從中。
謝天謝地,晏聞歌好歹是收了點力氣的,不然她這骨頭怕是要遭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