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聞歌:“你說什麼?”
江沅背着手,用力扣了下自己的手背:“……我什麼都沒說。”
晏聞歌卻不是聾子,他面無表情地往前又逼近兩步,江沅退無可退,隻能眼睜睜看着他的臉逼近,五官陡然放大。
目前看來,這家夥也就這張臉上的優點明顯些,不知道是不是作者喜歡美強慘的緣故,一個反派長得倒是比男主角還要精緻,上下睫毛都長的令人嫉妒。
他湊得很近,再往前一丁點就會撞上她的鼻子,就算江沅沒少看過什麼紙片人男明星的,還是很難招架這種純天然的特寫暴擊。
晏聞歌沉着眸靜靜地看着她:“吓你?我隻是在說實話而已。一個物件,有必要記那麼清楚嗎?”
江沅下意識就要脫口而出,那可不是普通物件啊,不是你母親的遺物嗎?
話即将說出口的瞬間,被她硬生生止住了,這是系統給她的資料,沒什麼人會知道,她要是就這麼随意說出口了,晏聞歌恐怕就真的不能留下她的小命了。
她别扭地改了口:“……我看你追到這裡,又讓我幫忙找,還以為這東西對你來說很重要。”
“……”晏聞歌的神情怔忪了一瞬,他仿佛是順着江沅的話認真思考了一下,才道:“是這樣嗎?”
他這麼問,江沅自己都懷疑了:“難道不是嗎?”
晏聞歌站直了身體,垂眸看她:“既然它很重要,我為什麼會記不得它是什麼樣的?”
“……”江沅張了張嘴,想說又不大敢說。
這是你的東西,你怎麼老來問我啊?大哥你是記憶缺失還是怎麼的??
然而晏聞歌并沒有真的要從她這兒獲取答案的意思,自顧自道:“就當我記性不大好吧,所以,到底能不能幫我找到?”
“能能能。”江沅連忙允諾:“你别急,這東西……咦?”
她點開系統傳輸給她的地圖,有些意外地發現那個東西所在的位置竟然是她白天曾經所去過的地方,甚至就在離鎮長家不遠處。
晏聞歌:“怎麼?”
江沅喃喃:“好近啊。”
晏聞歌來了興趣:“有多近?”
江沅掐掐手指:“大概就是你拎着我……不是,你帶着我過去,十分鐘不到的距離?”
晏聞歌眉心蹙起一道淺痕,似乎是不解:“十分鐘?”
江沅擺擺手:“哎呀就是不到一刻鐘,很近的,你到底去不去啊?”
晏聞歌唇角輕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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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晏聞歌‘帶’江沅的方式變了變,不再隻靠提着她衣領,大概也是想到了會有把人拎丢的可能性,所以改成将她當做一個枕頭般用手臂攔腰撈起,一路疾行。
江沅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根長闆凳,随時準備着被晏聞歌甩出去毆打别人。
這種用腦門迎接狂風的感覺實在太刺激,哪怕是坐大擺錘也沒有像這樣全身懸空過,古代版夜場遊樂園的刺激項目倒是讓她先體驗上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晏聞歌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哪怕并沒有用力箍着她,也能牢牢地确保着江沅不頭朝下栽下去,更沒有那種頭暈目眩想要吐的感覺。
系統指示的地方是一口曾經被棄用了的枯井,在一處荒院子裡,原住戶大概是搬家了,多年無人打理,四處破敗不堪。
借着月色,晏聞歌環顧了一圈這難以落腳的荒地,面無表情道:“東西呢?”
江沅:“在那口枯井裡。”
晏聞歌微微一擡下巴:“你,下去給我拿來。”
江沅指了指自己:“我?你确定嗎?”
晏聞歌:“你不願意?”
江沅的五官皺在了一起:“可,這也太黑了吧,就算我爬下去也找不到吧。”
晏聞歌想了想,摸出一樣東西來甩給她。
江沅接住,發現那是一顆瑩潤碩大的夜明珠。
她雙眸一亮,剛要高興,可一想到自己要幹的活,立馬又垮下臉:“可是我的修為太低了,萬一遇到什麼危險,或者剛剛那個被你…”她在脖子上做了個‘咔擦’的動作:“他要是設下了什麼陷阱之類的,那我豈不是白白送死了?”
晏聞歌毫無波瀾:“那就當你為我探路了。”
“?”江沅睜圓眼:“不是,用完就丢啊?”什麼萬惡的黑心反派啊?
晏聞歌淡淡:“你對我還有什麼别的用處嗎?”
江沅試探:“我可以幫你做事?做你的下屬?”
晏聞歌輕笑:“以你的修為?”
江沅:“……”
見她再次沉默不語,晏聞歌不耐催促道:“别讓我等太久,快點去。”
江沅面露難色,她是真不願意去這種地方,黑黢黢的不說,誰知道那底下有什麼東西,萬一有鬼咋辦?
到時候給她來個貼臉殺什麼的,她上下不着的,就那麼蕩在半空中,不被吓死也得去了半條命。
她磨磨蹭蹭:“那個,繩子呢?”
晏聞歌輕嗤,面露嘲諷之色:“你居然還要用繩子?逍遙宗怎麼會收你這樣的弟子?”
江沅對宗門又沒有什麼歸屬感,問她這個就像是老闆問她怎麼被HR看上似的,她立即頂嘴道:“怎麼啦?你進不去,所以就嫉妒我?”
晏聞歌臉上的鄙夷掩藏不住:“我嫉妒你?”
江沅:“不行嗎?不管怎麼說,我們逍遙宗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宗門大派吧,你難道不想進嗎?”
晏聞歌:“如果現在就能夠踏平你們逍遙宗的話,我倒是很樂意進。”
江沅:“……”
晏聞歌不耐煩道:“你到底廢話完沒有?再不動的話,我就親自送你下去。”
江沅骨子裡社畜的基因小小爆發了一下:“你怎麼不去?”
晏聞歌言簡意赅:“髒。”
“啊啊啊啊!!”江沅抱頭朝系統怒吼:“你看他,你看他啊!太惡劣了!這我怎麼做任務啊!”
系統很淡定:“如果他是個真善美好青年,哪還用得着你來攻略。”
江沅翻白眼:“呵,别說的好像他有多了不得一樣。”
系統催促:“好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趕緊去給他找東西吧,你晚點還有别的事情要做呢。”
江沅暫時沒想起它說的其他事情是指什麼,微微心酸道:“我還能有命逃嗎我?”
她十分悲憤地從乾坤袖中掏出一卷繩子,遞給晏聞歌:“幫幫忙?”
晏聞歌嫌棄地看着她手上那堆明顯就不是很精緻的東西:“你自己去綁在别的地方。”
這不就是自己把腦袋鑽進繩索裡的老黃牛嗎?這不就是心甘情願戴上工牌下班了乘坐地鐵都忘記了摘的她嗎?!
江沅心碎。
她環顧四周,剛要找個堅固點的地方把繩子給系上,就聽見了不知道哪兒傳來的類似于野獸低嚎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