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道:“不會因為我修為低所以才變這樣的吧?”
系統:“應該,不會?”這也不是什麼高深的術法啊。
江沅:“我知道了。”她無語道:“是不是因為晏聞歌說的那個什麼術法?”
系統提醒她:“可你昨晚還給金焱貓施了治愈術呢。”
“對哦。”江沅有點摸不着頭腦了:“等等,我去問問。”
“?”系統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問誰?”
江沅爬起來穿衣服,一邊把金焱貓塞進乾坤袖中:“問姜随啊,晏聞歌不會說,但是姜随肯定會告訴我的。”
不過這地方還蠻大的,四處都是巡守的魔衛和侍女,盡管晏聞歌沒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但每次經過這些人的身邊,江沅心裡難免毛毛的。
人沒找着,倒是讓她在魔宮裡亂逛了一番,将這裡變相地摸了一遍。
在意識到這點後,她難免還有些不好意思,還沒來得及換個地方再去找姜随,就迎面撞上了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晏聞歌,差點被吓個半死,連忙轉身溜之大吉。
結果剛邁出去幾步,後頸微微一緊,衣領就從後頭被人給拎着了,晏聞歌的聲音慢悠悠地飄過來:“跑什麼?”
江沅:“……不能跑嗎?”
晏聞歌:。
他被江沅的坦蕩給噎了下,竟沒有立即把話給堵回去,頓了頓才道:“看見我就跑,難不成是做賊心虛?”
江沅:“被你猜到了。”
晏聞歌:“想離開魔域了?”
江沅:“暫時…還沒有這個想法。”
晏聞歌拎着她,讓她換了個方向面對自己:“那是做什麼壞事了?從實招來。”
江沅摸了摸鼻尖:“我就是想去找姜随。”
晏聞歌有點不耐煩:“說話不要吞吞吐吐的,一次性說完。”
江沅破罐子破摔:“好吧,我就是想問問姜随為什麼我的傳音術施展不了了。”
晏聞歌:“…………”
江沅朝他眨巴兩下眼睛,表情看上去很無辜:“你知道嗎?”
晏聞歌沉默片刻:“你要給誰傳音?你的同門?還是你的師父?”
說來慚愧,江沅事後了解了下,她好像還沒有什麼正經師父,平日裡的習課都是跟着大部隊去學的,屬于一個沒有導師但是也在混日子的狀态。
于是她樸實無華地回答了:“是我的師姐,因為我沒有師父。”
“……”晏聞歌:“是隻有你沒有,還是根骨差些的都沒有?”
江沅張着嘴,茫然了片刻:“我不知道啊?”
她這就是系統硬塞進來的小角色卡,路人NPC的身份,哪能圓的那麼剛剛好啊,湊合用就行了。
晏聞歌盯着她,眉頭微蹙:“怪不得修為這麼差。”
江沅:“不然呢?自學成才的天才能有幾個。”
晏聞歌:“我。”
江沅:“……你這樣很不禮貌。”
晏聞歌沒有絲毫歉意道:“抱歉。要給你的師姐傳什麼話?”
江沅:“哦,她讓我保重自身,如果方便的話給她報個平安。”
系統看着他們這一問一答,和諧到有些詭異的氛圍,瞬間又有點懷疑昨晚晏聞歌威脅江沅的那些話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不然這些話是能就這麼擺在明面上聊的嗎!
江沅道:“我折了紙鶴,也注入了靈力,但是那紙鶴沒有任何反應。”她頓頓:“是不是因為你的陣法禁锢了我的靈力?”
“哈。”晏聞歌短促地笑了下:“用猛虎踩螞蟻麼?”
江沅:“……”
晏聞歌道:“紙鶴拿來。”
江沅乖乖伸出手,将先前她折的那隻紙鶴交出去。
晏聞歌用兩根手指捏起它,看着好像很嫌棄的樣子,端詳了兩眼,才道:“紙鶴沒有什麼問題。”
江沅:“那就是我的靈力不夠?”
晏聞歌好笑道:“傳音術是最低階的術法了,就算你靈力再低微,也不至于連這個都做不到。”
他從袖中重新取了一隻黑色的紙蝶來,舉在江沅面前:“用這個吧。”
江沅望向他:“什麼意思?”
晏聞歌:“用這個,不用你施法,它就能去給你的師姐傳音。”
江沅狐疑道:“你會這麼好心?”
晏聞歌面無表情:“所以要不要?”
江沅當機立斷:“要。”
她注入自己的靈識,當着晏聞歌的面傳音道:“師姐,我在魔域内暫時安全,你不用擔心,千萬不要硬闖進來,保全自己才是最緊要的。”
說罷,給晏聞歌遞去了一個眼神。
後者将掌心往前一送,那隻黑色紙蝶振翅而飛,施施然離開了他們的視線,飛去魔域外給明清迦他們報信去了。
晏聞歌似笑非笑道:“你說,你的師姐看見這隻紙蝶,會不會以為你是在我的脅迫下才說出這些話的?”
江沅神情一僵。
晏聞歌話鋒一轉:“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若是想對逍遙宗做什麼,斷沒有從你這個小弟子身上下手的道理。”
江沅暗自松了口氣。
晏聞歌:“可是,偏偏你這個小弟子身上有着逍遙宗上下都沒有過的……”說到這裡,他似乎是笑了一下:“神降?”
“你的師姐知道嗎?”
江沅硬邦邦道:“她不知道。就算你說了,她也不會信的。”
晏聞歌:“我對你都這麼特殊了,她為何不信?”
江沅差點叫起來:“你對我哪裡好了啊?不要亂講行不行?”
晏聞歌眉宇間的戲谑之意更甚:“你是不是誤會了?我說的是‘特殊’,而不是‘好’,你可别弄錯了。”
江沅瞪他:“所以你是故意的?故意要幫我給師姐傳信,其實是想誘她來魔域?”
晏聞歌道:“我對你師姐倒是沒什麼興趣,隻是,你師姐的師父是哪号人物?在逍遙宗内的地位如何?”
江沅驚了下,他還真想用小魚餌來釣大魚上鈎啊?通過一個小人物,一件小事,把整個宗派都拉進來?
她當機立斷:“你想都别想!你要是真敢這麼做的話,我一定會自行了斷,宗内的弟子玉牌碎裂後,他們知道我死了,就不會再來救人了!”
晏聞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江姑娘,想多了吧。”
江沅:“我才沒想多,明明是你用心險惡!”
晏聞歌的神色染上幾分冷意:“說實話,我的确這麼想過,但是,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不過一個小弟子罷了,難道值得整個逍遙宗來救?況且。”
他上前一步,逼近江沅道:“你還記不記得,昨日你催你那位同門離開時,口吻對我可是熟稔的不得了。”
“我莫名其妙地将你抓了回來,卻不殺你,還奉你為座上賓,你覺得,他們會怎麼想?”
“是認為我心底善良,還是……我們早有勾連?”
江沅:“啊?”
系統看不下去般捂住了臉。
不管江沅看沒看出來,它是看明白了,晏聞歌這貨是滿肚子壞水,事情做不做都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若是他心情好,那當下說的話大概率是逗江沅的,但他要是心情不那麼美妙,這些話就一定會是真的。
晏聞歌朝她笑起來,笑容甜蜜,眼底寒霜卻凝成了冰:“你是想要做讓整個宗門傾覆的罪人,還是……被宗門抛棄,淬火重生的複仇者?”
江沅:………神經病,我還是黑寡婦呢。
不過他這番話,倒是給了江沅一些思路。
“系統系統!反派以前是不是被人背叛過啊?”
系統:“怎麼說?”
江沅:“你沒看他話裡話外都在有意的引導我嘛,他對于我被宗門抛棄再回去報複這件事情是非常樂見其成的,我猜他以前肯定有這種經曆,這算不算補了一點設定啊?”
系統沉吟片刻:“你這麼說…好像是有點道理。不過,他不是前兩天才被人背叛過麼。”
江沅:“你是說那個偷他東西的?”
系統:“是啊,他偷了反派的琉光焱,還想拉攏其他人對晏聞歌下手,結果那些人太過懼怕晏聞歌了,沒人入夥,他就隻能單幹了。”
單幹就算了,還跑去鎮子上殘害百姓,落得那個結局也是罪有應得。
江沅:“怪不得呢。那怎麼說,如果我跟他搞好關系,再保證不會背叛他,他是不是就會……?”
系統:“可你是逍遙宗的弟子啊,怎麼保證不背叛他?”
江沅:“叛出宗門?等等,可這樣一來,我不就的确如他的意和宗門切割了嗎?”
系統也沉默了。
江沅沉思片刻,鄭重地回答道:“我選擇當混吃等死沒有人會注意到的廢物。”
頭一次聽有人這麼說自己的晏聞歌:…………
江沅:“最好默默無聞,沒人關注我,沒人記得我,但是我吃喝不愁,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晏聞歌:。
江沅:“還要繼續說嗎?如果能多給我點錢,讓我經常出去玩就更好了。當然了,出去玩不要團建,不能超過三個人,而且行程要我來安排。”
晏聞歌緩緩道:“你真是生錯地方了。”
江沅:“這是我認識你以來,你說的,最正确的一句話。”
晏聞歌:“但是。”
江沅對系統說:“我最不愛聽這兩個字。”
晏聞歌道:“不是你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的。”
江沅繼續對系統:“這不廢話嗎?我還想當首富呢,這麼簡單道理要他來說啊?”
她收斂了神色,對晏聞歌道:“你說的對。”
“但是。”
她道:“就算你步步為營,我也有辦法讓你計謀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