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聞歌淡淡：“什麼為什麼。”

江沅掰着手指頭數：“給我錢、陪我玩，看見自己被人寫了話本也不生氣，還跟我來買蜜餞點心，天晚了也不回家，還要陪我繼續逛。”

江沅道：“咱倆又沒什麼特殊關系，我小時候也沒救過你，給你一碗飯什麼的，你忽然這麼好說話，我想不通。”

晏聞歌似笑非笑道：“救過我，給我一碗飯？這是什麼說法？”

江沅：“這是你忽然認出我的身份後對我态度轉變的說法。”

晏聞歌悠悠道：“少看些話本吧。”

“……”江沅心道：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還是一話本呢，說這些。

她道：“别轉移話題啊。”

晏聞歌抱着手臂，不緊不慢地走在她身側：“這很重要嗎？”

江沅像隻小螃蟹般跟着他的腳步往前挪動，一邊仔細打量他的神情。

俗話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

此刻長街上燈火通明，店鋪門口都挂上了燈籠，燭光一輪輪掃過晏聞歌面頰時，将他的面容映照得猶如一塊美玉一般。

江沅道：“當然重要啊，萬一你是想要我的命，那不管怎麼說我都得當個明白鬼吧？”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真想殺人，自己得趕緊溜！

晏聞歌并不看她，道：“安心，我暫時不想要你的命。”

江沅：“暫時？”

晏聞歌朝她投來一瞥：“怎麼？”

江沅：“……沒什麼。”

她走快兩步，湊近他身側：“所以你今天幹嘛對我這麼好？要我幫你做事嗎？”

晏聞歌：“我若是要你為我做事，不用對你好你也得幫我去做。”

江沅再次噎住，扭過身去，學着晏聞歌的樣子抱着手臂，視線短暫地被街邊一家賣熟食的鋪子吸引過去，思緒跟着飄忽了一下。

這兒有沒有鴨脖雞架什麼的賣啊？鹵的好吃不？

晏聞歌：“想吃嗎？”

“？”江沅：“說什麼？”

晏聞歌：“我看你剛剛盯着鋪子裡吊着的鹵雞挪不開眼，想吃？”

江沅重重咳嗽了兩聲：“嚴肅點！你到底是不能說還是不想說啊？要是前者我就不問了。”

晏聞歌：“有什麼不能說的。”他停下腳步，道：“走吧，去買兩隻來嘗嘗。”

江沅稀裡糊塗地跟着他走近了鹵味鋪子裡，包了兩隻雞，冷香幽幽，她本來不太餓的，聞到這味道又有點饞了。

晏聞歌見狀提議道：“要不要去戲園子？”

江沅雙眸一亮：“戲園子？”

晏聞歌：“在逍遙宗這麼久，還沒去過吧？”他忽地俯身湊近，五官倏然在江沅眼前放大，哄小孩兒般的語氣：“很好玩的。”

江沅有些心動，反正她沒有門禁，明天更不用早起上班……

她有些‘羞澀’地抿了下唇：“那，就去見識見識？”

晏聞歌翹起唇角，眼波微漾，風流橫生。

這一笑殺傷力極強，看得江沅在心中連連默念淡定之後，鎮定道：“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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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戲園子這種地方，江沅一般隻在網上和影視作品裡見過。

後者不提，前者麼，花錢倒是也能去線下看看演出，還有什麼相聲園子，話劇之類的。

從前捉襟見肘的時候沒機會去，後來手裡稍微緩了些，也沒時間去，有那閑錢還不如改善下生活條件。

從視頻裡看和自己身臨其境體驗可是兩碼事，江沅頭一回來，難免興奮，探着腦袋四處亂看。

她扒着二樓的欄杆往下望，見底下的角兒妝容豔麗，戲服華麗非常，看客連連鼓掌叫好，肉眼可見的熱鬧。

二樓沿欄杆擺了一圈座位，包括台下，幾乎是座無虛席，夥計穿梭其中，端茶倒水，上吃食點心。

當然了，這些詞江沅是聽不懂的，她也沒有這方面的知識儲備，單純就是聽個熱鬧。

比起聽懂角兒唱的是什麼，親自來體驗一番對江沅來說更重要。

晏聞歌掏了銀子，叫夥計上了冷盤和點心茶水，江沅頓時就想不起要吃鹵雞的事情了，執着玉箸一一将冷盤裡的東西都嘗了嘗。

晏聞歌坐在她對面，不忘推來點心盒子：“這些，也嘗嘗。”

江沅一邊‘嗯嗯嗯’，一邊去撿點心吃，形狀精緻不說，味道也很清新甜蜜。

晏聞歌笑眯眯地盯着她吃東西，喂小貓似的，甜鹹交互着投喂。

江沅當下沒發覺，興緻勃勃地打量着底下的動靜，等吃到有些撐了之後，才反應過來，連忙阻止他：“行了行了，吃不動了，歇會兒再說。”

就在這個時候，晏聞歌忽然開口道：“你……其實那裡不是逍遙宗，是從前住的地方是嗎？”

他問的沒頭沒腦的，江沅根本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臉上滿是茫然：“啊？說什麼呢？”

晏聞歌道：“你的夢。”

江沅怔了片刻，這才明白過來，覺得他有點莫名：“怎麼了？”

晏聞歌道：“後來我想了想，逍遙宗應當不至于苛待弟子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