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匪夷所思道:“我在你這裡的話,就不會再做噩夢了嗎?”
晏聞歌:“是。”
江沅:“為什麼會這樣?我可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情。”難道夢境也能被人影響?
晏聞歌拽的理所當然:“那是因為你身邊沒有人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又得意起來了哥。
江沅意識到自己還維持着趴在晏聞歌身上的姿勢,手忙腳亂就要爬起來:“不行!”
她站在晏聞歌床前,朝着他做了個‘拒絕’的手勢,義正言辭道:“男女授受不親,我們不是那種關系,不能睡在這裡!”
晏聞歌眉梢略揚,一副比她還詫異的樣子:“你不會以為我是讓你跟我睡在一起吧?”
“……”江沅呆滞了下:“啊?不是嗎?”
不然他拽她幹嘛啊?
晏聞歌倚靠在床頭,好笑道:“江姑娘可是逍遙宗的人,我可不敢這麼做,不然無知無覺地丢了小命都不知道。”
江沅隐約覺得不大對勁:“但這……不是在夢裡嗎?我還能殺你?”
晏聞歌似笑非笑:“你也知道這是在夢中啊,既是夢,何來男女授受不親這一說?”
江沅茫然道:“怎麼沒有?不然那個魂…不是……”她扶了下額,不知道怎麼說,憋了半晌才道:“反正,夢裡應該也算數。”
晏聞歌卻像是猜到了她方才要說什麼,直接挑明道:“你是說神魂雙修?”
江沅:“。”這麼直接嗎。
晏聞歌嗤笑道:“那是幾百年前的路子,如今,已經沒人會那麼做的。”
江沅下意識道:“為什麼?”
“不為什麼。”他道:“多數人都覺得麻煩而已,再者萬一有心懷不軌之人,被害到神志不清也是有的。”
江沅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從前看小說裡都是什麼心心相印靈魂相交之類的話,還真沒聽過會刻意在這種時候對道侶下毒手之類的事情。
似乎是她震驚到目瞪口呆的樣子很有趣,晏聞歌彎起了眸:“很意外麼?”
江沅老實道:“聞所未聞。”
晏聞歌懶得跟她再聊這些,擺擺手:“你去外間搬張榻過來,就在這裡睡吧。”
江沅:“我搬?”
晏聞歌微笑:“那不然我來搬?”
江沅觑他神色,一副如果你真敢答應我就要叫你好看的樣子,哪還敢應,忙不疊地爬起來,小碎步溜到了外間,挽起袖子正待搬榻,那張榻就晃晃悠悠地飄了起來,徑直朝着内室飄過去了。
江沅:?不是?
她連忙跟進來,嚷嚷道:“你能動手,幹嘛還叫我出去搬啊?”
她剛剛竟然都忘了,既然是夢境,那這裡面的東西自然受夢境主人的支配,還不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晏聞歌換了個姿勢,側身躺在榻上,單手撐着腦袋,胸口大敞,肌膚泛着如玉般的光澤。他懶懶道:“我着實沒想到你會直接動手搬。”
“……”能用術法的觀念暫時還沒有浸入骨髓,江沅小小心虛了一下,也不接話,見那張小榻就擺在他的床榻邊,并不計較,腿一邁便躺了上去,雙手交疊在小腹處。
她剛一閉上眼,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勁,一骨碌又爬起來:“哎?我剛剛沒說要留下來啊?”
晏聞歌看看她,再看看她身下的那張榻:“那你現在這是?”
江沅:“是你把我忽悠過來的。”她不滿道:“再者憑什麼我睡小榻,你睡大床啊?”
晏聞歌不以為意地揮了下手,江沅再低頭一看,這張小榻居然在瞬息之間變成了一張與他所躺的一模一樣的大床,并排擱在了一處。
江沅:“……”
她道:“所以我剛剛出去搬東西的行為到底算什麼?”
晏聞歌笑眯眯地:“算你身強體健,活潑好動。”
江沅怒目而視。
晏聞歌則再次揮手,給她的床上添了枕頭軟被等物,舒适度再一次提升,江沅慢慢躺下來,頓時就不想說話了。
晏聞歌道:“如何?”
江沅閉着眼感歎道:“你平時過的都是怎樣的好日子啊。”
晏聞歌:“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江沅:“對你來說,這些都顯得低級了。”
晏聞歌:“與你的逍遙宗比起來如何?”
江沅:“什麼我的,我不過隻是暫住而已。”
“暫住?”晏聞歌微微來了點興趣:“你的意思是,你以後可能會離開這裡?”
江沅含糊道:“或許吧。”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她總覺得自己現在和晏聞歌躺在并排的兩張床上的行為有些古怪,看上去好像挺規矩,但實則沒有什麼必要。
隻是一個夢而已,怎麼還搞得這麼認真起來了。
晏聞歌長發披散,宛如吸人精氣的精怪一般,垂眸盯着江沅道:“不用傳送符便能傳送的術法,會消耗許多靈力麼?”
江沅下意識答道:“不會啊。”
這都是系統能量贊助,跟她本人沒有什麼關系。
她最快回答完了,才覺得不大對勁,睜開眼望向晏聞歌:“套我話啊?”
晏聞歌并未覺得羞愧:“的确是好奇。”
江沅已經有點困了——實在是先前折騰過一遭,再加上這床實在太舒服,她沒有什麼想要夜聊的欲望,直截了當道:“你就别問了,這個你是學不會的。”
晏聞歌:“居然還有我學不會的東西?”
江沅眼皮打架:“不止如此,我施展出來的大部分術法,你都學不會。哦我是指,像我那樣。”
晏聞歌的嗓音變得更低了,像是在與她絮話一般,還有幾分近似溫柔的錯覺:“是麼。那你又有何處是特殊的?”
江沅幾乎下一瞬就要再次沉入另一重夢鄉,口齒粘滞着:“我……跟你們這種原住民不一樣。”
晏聞歌聽見了一個新詞:“原住民?”
江沅都快要睡着了,還有人在耳邊說話,搞得她煩躁地翻了個身:“你好煩…就不是本地人的……意思。”
說完這句,就徹底沉入夢鄉了。
晏聞歌留住了她的靈識在他的夢境中,因此哪怕江沅睡着,靈識也并未立即回到自己的身體内。
他盯着江沅的面容看了半晌,神情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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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起床後,想到這段日子都不用再見到周硯那張面孔,江沅就幸福的渾身冒泡泡。
照例先把财财按在床上狠撸了一通後,翻出一罐雞肉幹出來喂給它吃,這才洗漱去膳堂吃飯,照常習課休息。
這一下,江沅忽然又回歸了米蟲生活,整日除了吃喝就是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