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離開,春分立刻就從林兆之懷中爬起。
她面上淚痕猶在,隻是眼中多了抹恨:“賢王不知将奴婢妹妹藏到哪裡去了,他威脅奴婢,叫我不能背主,這些時日還常欺辱奴婢,您瞧。”
春分将脖頸露出大半,上邊是掐痕與交錯的吻痕。
這些自不是林兆之弄的。
兩人從上次一同去賢王府後,再沒見過。今日,是兩人第一次再見。
那些傷看到觸目驚心,林兆之隻覺眼皮跳了跳。
“對不住。”這話他說的真心實意,可落在春分眼中卻又是另一個意思。
“您莫要趕奴婢走,奴婢願以死謝罪,隻求您救救我妹妹。”春分跪在地上,身形在這段時間内消瘦不少。
林兆之歎口氣,也知她是會錯了意:“王爺慣愛折辱人,你也是受我拖累罷了。你妹妹的事情我自會留心,你如今好好的做好該做的便是。”
春分擡頭,看着林兆之,說:“秋月是王爺的人,春水也是。”
雖早有猜測,得到答案的林兆之還是免不得咯噔一下。
畢竟那兩位可是他親自在百姓中選來的,兩人都算不得奴籍。這樣的情況下,二人已經成為了諸葛筠的眼線。
林兆之手又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了,他蹙着眉,張嘴卻沒有說話。
諸葛筠想靠着欺辱春分來欺辱林兆之,告訴他,他一輩子都隻能是他之下。
可他從一開始就錯了,即使春分是奴籍,即使她從一開始就是工具所存在的。她依舊是人,一個擁有自己思想的人。
滿月則虧,諸葛筠知道這個道理,卻依舊沒有改變。
錯了。春分不是他們二人之間博弈的物件,她是一位懂利害的聰明人。
林兆之看着春分。
二人在無聲的對視間達成協議。
春分識字不多,可她聰明好學,短短時間内便接手了府裡賬目。
她看着每月都會購入的糧食錢,皺着眉問易宮:“主子每月囤那麼多些糧做什麼?府中人口又不多,平白浪費錢。”
易宮咳咳幾聲,學林兆之的模樣溫聲答:“去年大晉旱災,國庫糧草不夠,好在戰事不算吃緊,大家少吃些也就過去了。誰又能知明年收成呢?多囤些總歸沒壞處。”
春分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可我怎麼從未在府裡見過這麼些糧?”
易宮諱莫如深的看她一眼,沒有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