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悄無聲息的降臨,積雪融化,陽光照出薄霧最終灑在石闆路上。
林兆之已經被關一月有餘。
這一個月,他一舉一動都被侍女彙報給了賢王。
被盯着久了,林兆之也習慣了。甚至裝着在紅梅屋裡睡了幾夜。
紅梅被他折磨的苦不堪言。
實在怨不得她。
畢竟她成了妾室後便養成了早睡的習慣,而林兆之偏偏隻能在黑夜裡處理事情。每次他來,定要坐在那裡看半宿的文策。
“軍糧這案子都已經不歸您管了,您休息休息呢。”
紅梅坐在榻上,眼睛下的烏黑明顯:“要不然您再納幾房自己人,輪着當書房使,奴婢一人真的受不住。”
林兆之嫩白的手翻過這頁,斂着眉,過了好久才回她:“你說不無道理,隻是我實在找不出第二個你了。”
說的讨巧。
紅梅被燭光晃的睡不着,嘴角卻輕微揚起。
過了好久,光還不滅。紅梅又對林兆之說:“這件事都壓在祁大人身上了,他沒完成又怪不到您身上,算奴婢求您,快些休息吧。”
說完話,她又覺着不夠妥帖,再追一言:“您身子本來就不好,再病倒了易宮又要怨我沒照顧好您了。”
她搬出易宮,林兆之終于有點反應了。
他放下文書,往窗邊看了眼。
窗戶關的嚴實,一點風都透不進來。
長時間在昏暗的燈光下看書确實叫他眼睛有些不适了。
“确實不早了。”林兆之撂下文書,動了動酸痛的肩膀。
冷風吹來,拍在門窗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燭火還沒熄滅,巨大的拍門聲音先響起來了。
“殺人了!”
外面的侍女聲音尖銳,門被打的一下比一下重。
紅梅警惕的看着那扇門,與林兆之無聲靠近。
“啪——”
一個血掌印被按在門框上。
屋子上了拴,外頭的人進不來。
紅梅膽大,跑到一邊的窗戶前打開個小縫隙去看。
娃娃臉侍女半跪在門前,身上沾着血迹。
她神情痛苦,一手捂着咽喉。
有鮮血不斷從裡面溢出,順着指縫一直灑在地面。
那侍女還沒死,隻是已經說不出話了,眼睛瞪大好大,眼珠左右轉了轉,最後看到了透過縫隙看着她的紅梅。
“...”
娃娃臉侍女張嘴說着什麼,可她的喉嚨已經破了,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殺她的人早沒了蹤影,隻剩一地血迹。
紅梅拉下窗戶,手都在微微顫抖。
林兆之将自己方才看的文書藏了起來,又看到紅梅一臉被吓到的模樣,問:“外頭怎麼了?”
那一幕實在有沖擊力,紅梅哆嗦着,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最後也隻說:“綠兒死了。”
林兆之對府内侍女不大熟悉,很多都是升職後被塞進來的,有些混了個臉熟,可名字他實在記不住。
“綠兒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