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筠說這話時眼睛無甚感情。

林兆之一愣，道：“一切皆聽王爺。”

“殺了你也無所謂？”

林兆之擡眼，卻沒看諸葛筠眼睛：“下官還沒活夠。”

諸葛筠嗤笑：“玩笑話，兆之你可别真信了。”

是真的玩笑話嗎？

林兆之隐下情緒，面上依舊端着個讨好的笑：“王爺若想要下官的命，又何必救我。”

“也是，你或是忘了那時的你是如何的做派。”諸葛筠似在回味，眯起眼來：“真是傲骨不折，你還記得是誰傷的你嗎？”

“那日雪大，下官隻記着天發血亮。”林兆之皺眉：“有人按着下官，雪沒過我大半張臉，眼睛也被迷的睜不開，隻能瞧見那人被血沾濕的鞋尖。”

“記這麼清楚？”諸葛筠微挑眉：“我曾說過要幫你尋仇，如今…”

諸葛筠頓了頓，不再說下去。

林兆之終于直視他的雙眼，問：“如今是尋到了嗎？”

諸葛筠打開折扇，看他這樣認真，不免遮住上揚的笑：“正是。”

袖口被猛的捏緊，林兆之覺着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

殺老師的人，找到了。

諸葛筠笑意盈盈，對林兆之道：“好好為我做事，你想要的，自會得到。”

他盯着林兆之，仔細瞧着他的反應，

林兆之目光一沉，不等什麼别的反應，又聽耳邊聲音說：

“佛堂死的那個女人，你認識她是誰。”諸葛筠語氣陰森，神色卻愉悅：“别叫我再發現你的小動作。”

林兆之肩膀一沉，折扇重重敲在右肩：“你知道我最讨厭什麼。”

“是。”林兆之回他：“下官從始至終都是您的人。”

“人？”諸葛筠目光掃視過林兆之，頓在他眼下的兩顆紅痣上：“你是我養的最滿意的作品。”

“…”林兆之溫順點頭：“王爺說的是。”

“行了，你林大人諸事繁忙，我就不浪費你的時間了。”諸葛筠收回扇子：“你且去忙你的去吧。”

“是。”

春風撫過嫩芽，又穿過二人撲在江府門前的行人臉上。

“我看你腦子真是被驢踢了。”江翎珏蹲在府中台階上，沒什麼形象的罵：“你搞搞清楚，我們和他林兆之不是一路人，你還真信他？”

祁元辰腦袋被紗布纏出個包，被罵了也不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