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是時下最為敏感的話題。
肖輕狂自然也聽清了,他第一反應就要去追蹤出聲之人。誰料那人不知是有什麼法寶,在大喝一聲後就迅速用法寶隐匿了氣息,而後飛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隻有無數雙眼睛忽然停滞在了肖輕狂身上。
“……”肖輕狂愣了一下,不過他對此早有預案,當即扶正帷帽,雙手抱胸,一副世外高人一般的姿态。而後他淡淡道:
“呵,何方宵小之輩,膽敢在此挑釁?”
這句詞是他最近愛看的話本裡反派的台詞。來之前他們弟子幾人定了策略,為此,肖輕狂特意去學了許多惡人用語,發現也是酷炫非常,當即沉迷了進去。
四下皆靜,氣氛一時尴尬。沉默半晌後,終于有弟子上前出聲,道:
“……你、你們雙絕劍宗做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如何還敢大搖大擺來這論道大會的!”
“就是就是!”
“對啊,太不要臉了吧!”
“一群騙子,他們明明可以直接害我們的,還要編造一個假功法給底層修士一場幻夢,真真是無恥之極!”
“……”
起哄的聲音一下子炸開,肖輕狂陡然直面了來自四面八方的罵聲。但他絲毫不慌,反而靜靜聽之。衆人見他不言語,倒還罵不下去了,漸漸噤了聲。
“呵。”
肖輕狂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那笑聲冷酷而輕蔑,卻叫人生不起忤逆之心,隻因——他同時展開了威壓,周身亦燃起了不滅的血獄火。
肖輕狂前踏一步,仰起頭,語氣不可一世:
“一群廢物,也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周遭弟子哪裡有他這金丹後期修為?就算有,也不敢觸這恐怖異火的黴頭。于是一時間,這港口區竟呈現一副肖輕狂一人震懾住百數人的奇異景象。
“無聊。”
肖輕狂搖搖頭,當即邪肆一笑,擡手輕輕打一個響指。
“啪。”
聲音落下。下一刻,紅色的身影消失于火焰之中,與此同時他身後的那棟樓閣竟然毫無預兆地燃燒起來!
血液似的紅色火焰洶湧着燃燒,仿佛冥府而來,對所有生人發出可怖的咆哮!
好恐怖的威壓,好可怕的異火,好嚣張跋扈的态度!
“…………”
安靜近十息後,才有人發出了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這雙絕劍宗,實在是恐怖如斯!
恐怖如斯!
……
“……二師兄裝逼裝完沒?太中二了我實在受不了。”李平平躲在子書辰宇身後,一臉沒眼看的表情。
不過二師兄走這種風格也挺新奇的。
葛若玫在心底暗自點頭。她正沒形象地蘑菇蹲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肖輕狂那厮果然不會讓人失望。”子書辰宇笑得花枝亂顫,頭上金飾啷當作響。
此時,幾人正鬼鬼祟祟躲在路邊一堵牆後,遠遠注意着肖輕狂那邊發生的事情。
屋頂上。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伫立其上,身段皆修長風流,隻是那黑衣身影略矮了一些。
“……師尊,要不别看了吧。”
溫子夜站得略後于明燈,看着肖輕狂的表現他也有些尴尬。
明燈卻興緻勃勃地點點頭:“輕狂如此,頗有吾宗之風采。”
溫子夜扶額:“……以前咱們宗門是這種風格嗎?”
“對哦。”明燈又點點頭,“師傅說,要學會‘講道理’,若是旁人不願意聽,那就威懾之,直到對方願意聽。”
“二師兄說,沒有什麼問題是打一頓不能解決的,如果還有問題,就讓三師兄去打一頓。”
“吾師姐也說,旁人越是懼吾,越是好拿捏,所以被畏懼不是壞事。”
一說起從前師門,他又頭頭是道,話多了起來。
溫子夜的唇角又忍不住多了幾分真實的笑意。
“我們先下去吧,輕狂馬上要回來了。”
他說。
明燈乖巧地點點頭。
“不過,師兄燒此房屋,當真沒事?”
葛若玫見那屋子一直燒,忍不住擔憂起來。
“無礙。”子書辰宇老神在在,“這地兒的建築都是用陣法加固過的,水火不侵,土動不倒,肖輕狂這金丹期的火還燒不出毛病。”
“喲,二師兄好像回來了。”
李平平不住張望,而後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狼狽地從側面的巷子裡竄了出來,正是肖輕狂。
之前還不可一世之人,此時披了件黑袍子在外面,動作鬼鬼祟祟得甚至有些猥瑣。為了不被注意特征,他甚至還摘了帷帽,露着臉混進了人群中。
是的,他根本不會瞬移,方才的把戲隻是靠火焰吸引了注意,自身則趁人不備,披了個袍子溜之大吉而已。
“他們說話太過分了!”一見到同門,肖輕狂就忍不住哭訴起來,“我受不了了他們明明都不認識我卻無端對我謾罵也沒真正用過折劍訣就憑空污人清白實在是不講道理這修真界難道就沒有頭腦清明之人嗎?”
葛若玫默默捂住耳朵,而子書辰宇則更絕,他直接擡手掐訣,封住了肖輕狂的嘴。
“聒噪。”子書辰宇翻了個白眼。
“……我倒覺得,肖兄此言并非沒有道理。”
未見其人,卻先聞其聲。子書辰宇神情一凝,驟然轉身看向了身後。
來人有二。一人一身素白,長發束成馬尾,英氣十足,頗具少俠風範。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他那雙異色雙瞳,一隻深藍,一隻前金,猶如浩瀚星空一般。
另一人着寶藍衣裳,風流倜傥,笑意吟吟,他半步之距走在前面,方才的話語便是出自其人之口。
他走近衆人,目光卻定在子書辰宇身上,笑道:
“混元宗,子書天鴻。這位乃我師兄,混元宗,阙星光。”
“久仰諸位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