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拙言上手二三下就把時黎扒了個精光,“撲通”一聲把人扔進了溫熱的池子裡,而自己則是裹得嚴嚴實實地站在岸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對方。
時黎深感恥辱,把半個頭埋進水裡,隻漏出一雙眼睛滿心幽怨地瞪着他。
“誰是禽獸?”謝拙言對他的情緒視而不見,隻淡淡問道。
時黎不回答,然而他的眼神已經給出了所有答案。
空氣響起一聲嗤笑,謝拙言饒有興緻問道:“誰發情了?”
時黎忍不了了,直接忘了自己還在水裡,一着急就要回嘴,差點嗆了個半死。
謝拙言很好心把他撈了上來,風輕雲淡警告道:“你該慶幸我潔身自好而且很有忍耐力,不然你早就被我玩爛了。”
時黎打小就體弱多病,他被家裡人保護得很好,堪比溫室最金貴的花朵,嬌嫩又易折。
他從未聽到過這種葷話,更别提這話是從謝拙言口中對他說出。
也不知道是被水泡的還是被謝拙言氣到了,時黎現在臉頰绯紅耳根滾燙,粗喘着氣久久發不出聲音來。
謝拙言拿過瓷盤上的毛巾大力蹂躏着他的臉,不屑道:“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就這點出息。”
時黎靜默不語,想了想又覺得不能委屈自己,便故意找茬:“诶呀你力氣小點行不行?不會擦就走開,别來折騰我。”
謝拙言頓了頓,低頭看他。
時黎眸光潋滟,被驚得瑟縮了一下,總覺得謝拙言會再度把他踹進池子裡面去,瞬間不敢動彈了。
讓他覺得意外的是,謝拙言還真就把他的抱怨聽進去了,特意把動作放輕柔了些,小心翼翼地揉搓着他那顆濕漉漉的炸毛腦袋。
根據以往經驗,時黎的眼神複而變得異常警惕,他驚訝問道:“哇,你怎麼這麼好心了,不會是又要提些什麼條件吧?”
謝拙言扯了扯嘴角,“不把頭發擦幹會感冒。”
“你要是真想病得半死不活,我不攔你,隻不過别又跟我媽告黑狀說是我害的你。”
時黎想起自己之前的茶言茶語,有些心虛,“我才不會呢。”
謝拙言知道他就這幅平日裡耀武揚威有事就當縮頭烏龜的鹌鹑樣,僅是睨了他一眼,不和他計較了。
兩分鐘過後,謝拙言自己還沒說累,時黎就很不耐煩地推開了他的手,“行了行了,我沒那麼虛,頭發幹的差不多了,沒那麼容易感冒的。”
與此同時,他披了一件白毯子站起身,要略過謝拙言走到不知道哪裡去。
謝拙言一把将他的毯子拽了下來,冷聲道:“去哪?”
時黎跟看智障似的看他,心道:“當然是躲着你啊大混蛋,誰知道你會不會又突然發狂。”
謝拙言顯然也猜出了時黎的顧慮,他覺得荒謬,他不過是想報複時黎而已,不至于真的那麼饑不擇食真槍實幹。
“你留在這,我不會碰你。”謝拙言脫掉了外套,白T恤下的厚實背肌顯而易見。
時黎翻了個白眼,他又不傻,誰相信誰蠢豬。
他毫不猶豫想偷偷溜掉。
謝拙言已經脫到褲子了,邁出兩步準備下水,“你盡管走,如果不想我親自去抓你回來的話。”
時黎發自内心的害怕他,所以他的話一向很有震懾力。
想了想謝拙言那厚臉皮的勁,時黎一點也不懷疑謝拙言是在說假話,他打了個寒顫,被逼無奈乖乖順從了。
畢竟要真那樣,得多丢人!
不過時黎是永遠不可能安分的,他竭力搗鼓小動作,精心挑選了個離謝拙言最遠的坑跳進去,試圖通過孤立的幼稚方式表達自己的不滿。
謝拙言就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他,唇角勾起冷笑。
真是天真。
他心生不快,随手撿了塊水凝香扔過去,重物落水濺了時黎一臉。
“要我過去還是你自己過來?”
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倒黴蛋聽見那個可恨的男人這樣說道。
時黎抿了抿嘴,旱鴨子下水似的被迫遊了過來,嘴巴不停地嘟嘟囔囔:“這麼兇幹什麼呀,我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天天和我計較,你可真小氣。”
唇肉飽滿泛水光,看起來很好親。
謝拙言僅是看了一眼,便挪開了視線,“我們是情侶,泡溫泉挨在一起不是很正常。”
此話一出,時黎立馬把雙手擋在胸前捂緊自己,生怕謝拙言真撲上來對他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我……我跟你說,我是婚前純潔主義,我絕對不會和你出格的。”
謝拙言啞口無言,靜默半晌後才幽幽說道:“在這裡?我不是那麼随便的人。”
時黎想都沒想,下意識脫口而出:“鬼才相信你不是。”
随之話落,謝拙言的眸光變得危險,他眯着眼睛注視着時黎,顯然是要時黎重新組織語言。
時黎默默轉過頭,表情作出思索狀,内心情不自禁悄然腹诽:“明明就玩得很花,還不給人講了……!”
像是琴弦崩斷一般,時黎忽然想到了什麼,直接愣在了原地。
在他印象裡,謝拙言這家夥,好像還真沒幹過什麼水性楊花的事兒!
起初時黎對謝拙言很有意見,除了被迫遵循任務指示,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即謝拙言脾氣大,他不樂意去了解謝拙言。
盡管兩人竹馬竹馬從小一起長大,他仍聽信謠言以為謝拙言是那種招搖過市的二世祖,成天除了出入聲色場所就是想着怎麼找樂子,成績好純粹是腦子好。
後來事實證明是他誤會了,謝拙言根本沒那愛好,對方成天埋頭學習忙得要死,天天打卡圖書館都來不及,哪裡有時間和别人卿卿我我。
過往回憶完畢,時黎愧疚心起,決定暫時給謝拙言好臉色看。
可與此同時,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讓他瞬時渾身不爽。
有一次他被朋友慫恿半夜偷偷跑出去和人喝酒,結果半路被謝拙言碰上了,謝拙言非但不幫他瞞着也就罷了,還直接把他拎回自己家關在房間門,一天三頓飯隻喂菜葉子,管他管得跟狗似的,回家以後還被爹媽又氣又急訓了一頓。
至于事情的後續,他當然是什麼都讨不着好,謝拙言直接就不搭理他了,而他為了任務當舔狗的日子愈發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