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暗,大庭院裡的燒烤宴無比熱鬧。
互相交談的人很多,其中當屬時黎最能說。
他三步做兩步一躍踏上臨時搭建的燈光舞台,激情高昂給觀衆帶來了一首時下最流行的青春贊歌,引得台下激情捧場。
人好看唱得也好聽,誰看了不喜歡。
“要不怎麼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呢。”高遙遠喝了好大一聲彩,然後啧啧歎道:“看看時黎這墜入愛河的樣兒,真令人羨慕。”
“你要是安安定定隻交一個,别總勤換女朋友,你也能讓人羨慕。”謝拙言目光定定看向台上的時黎,臉色緊繃冷哼道:“還有,這不是墜入愛河。”
純屬釋放本性。
往日時黎在謝拙言朋友面前要多矜持有多矜持,吃盒蛋糕要拿餐巾擦三次嘴,别提有多裝模作樣了。
現在解除了人設限制,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前前後後完全判若兩人。
高遙遠不懂其中的門道,嘿嘿直笑:“跟兄弟擱這炫呢。”
“而且别光說我啊,薛青霜玩得比我浪多了,傅紹淵那邊我都不敢跟他說霜子也在。”
薛青霜無端被cue,擺了擺手,“我又不羨慕人家。”而且遲早會分的。
後半句他沒說,但他知道一定會是這個結果。
不過對于傅紹淵他是一定要提防的,于是他又提醒了一句,“誰問起我的去向都說我出國了,要是我的行蹤洩露了出去,隔日我就吊死在你們家門口。”
高遙遠還想拉着謝拙言一起戲谑人,結果轉頭一看,謝拙言已經不在座位上了。
“诶!”高遙遠大聲問喊道:“謝甯你去哪啊?”
“笨的。”薛青霜擡手指了指,“趕着去捉奸呢。”
高遙遠不明所以,直到搜尋了一下時黎的方向,恍然大悟。
居然敢有不認識的小子湊那麼近給時黎敬酒,而且模樣看着好像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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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黎在看見系統總負責人出現在這裡的時候,是有些意外的,他将人拉到了角落,很奇怪地問道:“魏澄?你怎麼會在這?”
魏澄皮笑肉不笑,拍了一把他的腦袋,不厭其煩重複道:“說多少次了,叫義父。”
“什麼義父啊,我又不是沒爹,幹嘛還要多認一個。”時黎捂着腦袋撇了撇嘴,顯然是不贊同這個說法。
魏澄如鲠在喉,他看着眼前這個知恩不報的小家夥,滿懷‘孩子長大不受管了’的老父親心态,萬分想念曾經的那個軟軟糯糯的小白團子。
他掐了一把時黎的臉,拉長語氣幽幽道:“你小時候都快病死了,如果不是我及時出現救你一命,你現在怎麼可能還活蹦亂跳地在這跟我貧嘴。”
此話不假,很多年前時黎生了一場大病,險些挺不過生死關頭報廢了,系統局當時已經着手重新捏造npc頂替時黎的位置,策劃案都寫好了。
奈何時黎的人設形象的确出色,系統局不少人被他俘獲了芳心,紛紛抗議時黎的死去,最終鬧得系統局局長魏澄親自出面,不僅額外給時黎定制了人設程序,還讓時黎知曉大綱走劇情,期盼他安安穩穩地度過這一生。
不過近來時黎所走的劇情線有所偏差,以至于魏澄親自來查看情況,以防出現什麼不可控的大意外。
時黎的小臉被掐紅了一塊兒,不過他完全不敢抱怨,畢竟後續他要真完成不了任務,可還得求着這位大爹開後門來着。
二話不說,時黎作勢要摟住魏澄的胳膊,很是親昵地哄騙道:“诶呀我當然知道你們對我好,我在心裡牢牢記着呢,那是一點都不敢忘的……”
然而,不等時黎繼續哄下去,忽然有一股力氣拉開了他,緊接着他就被人摁着側腰牢牢禁锢在了懷裡。
“?”
時黎擡頭望去,霎時發現了一個面色陰沉眉頭緊擰的謝拙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眼神這麼這麼可怕?是今天出門沒吃藥嗎?
謝拙言毫不理會時黎在暗暗掙紮抗議,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魏澄,冷聲問道:“你從哪認識了這麼多不三不四的人?”
魏澄神情不變,隻單單笑了一聲,視線落在謝拙言的眼睑淚痣上,瞬時明白了些許。
但他故作毫不知情,循循問道:“這位是?”
時黎覺得汗顔,硬着頭皮開口介紹道:“他就是謝拙言。”
見他說一半不說一半,謝拙言愈發臉色鐵青,擅自補充道:“我們在交往。”
魏澄“哦~”了一聲,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那個,拒絕了時黎上百次,最後死乞白賴,哭着時黎回來締結婚約的……謝甯?”
謝拙言愈發面色鐵青,他反唇譏諷道:“我也不是什麼大人物,難為你我素不相識,卻還能知道我曾經的名字,看來很有偷窺他人的癖好。”
時黎被擠在旁邊,心驚膽戰。
謝拙言為什麼改名這件事魏澄怎麼可能不知道,畢竟對方就是那個操控全局的人!
然而魏澄好像就是故意要攪渾水,他睨了一眼緊張萬分的時黎,輕聲笑道:“我本來是沒興趣關心的,黎黎偏要纏着告訴我。”
時黎:“……”
這什麼情況啊?禍至城門不要殃及他啊!
他很沒有骨氣地想給人跪下,求求他們别金口大開亂念經了。
奈何事情不如他所願,兩邊的氣氛劍拔弩張,說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有内涵。
不得不說,比起溫文爾雅心地良善的謝禮賢,時黎總覺得魏澄和謝拙言這對滿腹壞水的坑貨才像親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