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拙言對此表示沉默。
時黎不想對他有所虧欠,就抓着他的手臂晃來晃去,想暗戳戳探個底,好在以後把東西還回去,“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會真是敗家子吧?”
面對時黎的追問,謝拙言卻不繼續往下說了,因為沒必要。
他和人家商量合作的時候,人家沒打算要他那麼多,但他想着平日裡别人對他作孽太多,他是該積點德靠運勢反彈回去,索性從信托基金裡捐了一筆出去。
以至于對面很激動地送了他兩大瓶花生油,還幫忙擡了一籮筐雞蛋回他家。
眼下時黎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謝拙言幹脆捂住了他的嘴,不許他再多說一句話:“我們是要結婚的關系,你的是你的,我的還是你的,計較這麼多幹什麼?嗯?”
随之話落,時黎的面頰薄紅一片,适才的感動也一下子煙消雲散。
系統果然是看人有經驗,謝拙言現在撩情話撩得那麼自然,保不齊平日裡對别人也是信手拈來,他要真上當了就完蛋了!
時黎使勁掰開了謝拙言的手,“誰說要和你結婚了?我才不要和水性楊花不守男德的家夥在一起!”
謝拙言:“?”
他每天課題做不完,現在延遲入學一年才有時間稍微放松放松,他跑哪揚了?
時黎完美演繹了什麼叫過程合理結果全錯,謝拙言才剛遭惡意诽謗不久又被無端污蔑了一通,他都不想說這些話全是他上網搜羅來的。
他敲雞蛋殼似的屈指給了時黎一個爆栗,“什麼漿糊腦袋,吃滇南菌子長大的吧,亂七八糟的想法這麼多。”
時黎捂着腦袋瞪着他,滿是不服。
謝拙言有點洩氣了,就時黎這見鬼般山路十八彎塌陷又曲折的腦回路,他還有機會報複回去嗎?
要真做上了,和睡姧傻子有什麼區别。
他心力交瘁,不想和時黎繼續糾纏下去了,打算回房睡覺,結束這荒唐的一夜。
結果門外卻是比他率先動作,有人推門而進。
“祝你快樂~”
“訂婚快樂~”
“你已找到更好的~”
以高遙遠為首,一大幫子人推着一桌蛋糕熱熱鬧鬧地湊了過來。
時黎直覺這是有關于他的,下意識覺得開心的同時又滿是茫然,完全沒想好他該怎麼應付。
系統已經警告過他了,他再像以前那樣對謝拙言讨好下去,那他以後就得吃槍子了。
謝拙言靜靜注視着蛋糕頂上帶有他和時黎名字的首字母,恍然想起,是還有這項流程來着。
他當時想着,這幫狐朋狗友出來一趟全是吃他的用他的,那他利用利用這些家夥幫他把時黎追到手怎麼了?
然而現在他有點後悔了,因為這一切隻是看起來熱鬧,實際時黎壓根就不稀罕,更不想要。
他改變不了時黎,做得再多都是徒勞。
高遙遠渾然不察現在氣氛微妙,他借着微醺酒勁放肆了些,“诶呀我們甯少也是終于有人要了哈哈哈哈!從今以後再也不是孤苦伶仃一個人了!”
柳清姿有種看兒出嫁的感覺,頗為淚目,“什麼話什麼話,我産品一直好好的呢,現在隻是感情更進一步而已。”
謝拙言和時黎雖說是早就訂婚了,但是礙于謝拙言曾經打死不從,以至于隻是謝時兩家向圈子裡宣發了消息而已,訂婚宴壓根沒辦。
現在謝拙言回心轉意,親手操辦了這一場慶祝儀式,怎麼不算是正主掃掉玻璃碴親自撒糖呢?
有情人終成眷屬,本命cp天天搖床,柳清姿滿懷喜悅。
奈何作為當事人之一,時黎隐隐察覺大事不妙。
他裸足站在岸邊,最開始隻想單純玩水花,沒想到天氣愈發暗沉,下一刻無邊的海水掀起驚濤駭浪朝他襲來。
而他完全躲不掉!
時黎心驚膽戰,他不動聲色往薛青霜那邊靠了靠,低聲詢問了光是準備那場絢麗奪目的煙花賞就花了多少錢。
薛青霜悄悄朝他比了個數,七的價位。
此刻時黎還抱有一絲幻想,“十字單位是吧?”
薛青霜搖了搖頭。
時黎一下子就碎了,“他瘋啦?!”
就為了在這裡放個十幾分鐘的破煙花!
薛青霜扯了扯嘴角,“應該是瘋了。”
“不僅跑去消防隊借人,還處處給人找茬。給他賣煙花的那家公司是我朋友,說以後謝甯給再多錢他都不接單了,真是太難搞了,燃燒出來的顔色稍微有點不對他都不買賬。”
時黎愈發悲拗,他感覺前途無望了。
謝拙言見這兩人居然敢當着他的面湊在一起眉來眼去,滿臉不爽,他三步作兩步走過去把時黎揪了回來,皮笑肉不笑道:“在聊些什麼?這麼開心。”
時黎百感交集,他看向謝拙言的眼神不再是往日的抵觸與害怕,清澈的瞳孔充滿了正視。
他沒有把原話告知,而是替換成了自己的真心話:“我們在聊,剛才那場煙花真的很好看。”
“還有,你彈的曲子也很好聽。”
說話的同時,時黎撲進了謝拙言的懷裡,緊緊摟住了這具健碩的肉體,無視了不久前系統所給予的警告。
謝拙言眉心跳動了片刻,下意識認為時黎又在說謊。
但他已經不在意了。
他裝得深情款款,在時黎額間留下了輕柔的琢吻,“黎黎,因為是你,所以值得。”
“算是……慶祝我們在一起第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