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綏一語驚人。
謝拙言是習慣了他哥總在某些時候突如其來的調侃,其他兩個就不一定了,路之遠心懷叵測,神色微異,時黎則是清楚明白這段感情的最終走向,他和謝拙言的戀愛隻會無疾而終,不可能修得正果。
想到這,時黎像是把胃刨了出來放進鍋裡煮,大火加熱咕噜咕噜地往外冒酸水。
很煎熬,也很難受。
時黎的心聲很雜亂,鬧得謝拙言心神不甯,連帶着心髒湧起被絲線牽扯般疼痛,他主動相握了時黎的手,輕撫手背以示安慰,“别緊張,都是宴綏的錯,是宴綏話多了。”
宴綏:“……”
脾氣反複無常得連哥都不叫了。
他依稀記得謝拙言以前是很嫌棄這個身嬌體貴的小少爺的,怎麼現在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轉彎,時黎從哪學來了訓狗教程,把謝拙言這頭比格犬訓得服服帖帖。
“爸說他那新接了個IT項目忙不過來,你要不要去幫把手?反正你閑着也是閑着,早點參與家族産業也無妨。”
宴綏轉移了話題說正事,不再拿這兩人的小情小愛開涮。
他深谙他們這種大家族在涉獵龐大的經濟場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所以他完全沒有和弟弟一較高下的意思,隻想着怎麼互相托舉,好讓家族愈發興盛。
再者就是他的事業主要是在國外,國内的事務他不好總攬太多,免得時間一長難以兼顧騰不出手。
令宴綏意外的是,謝拙言果斷拒絕了,“再說吧,我現在沒空。”
這不免讓他感覺有些驚詫,“是在擔心業務不熟嗎?沒關系的,這和其他項目大差不差,而且你之前着手的項目都完成得很好,總的來說無需擔心,不過是一次曆練罷了。”
路之遠聽見這對兄弟的談話,不禁心悸了一下,内心暗暗泛起冷笑。
宴綏沒具體挑明那個通信開發到底是哪家的合作,可他本來就在幹這一行,風聲比一般人聽得快,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此事關系重大,不容差錯。
結果這麼嚴峻的話題對于他們來說隻是一次曆練罷了,這些富家少爺還真是肆意妄為,不論做什麼都有人兜底。
有對比就會有落差,路之遠在心中為自己鳴不平,但他面上不顯,保持着熱絡的态度刷存在感,“宴總天人之姿,同出一家的謝少爺必然也是才略驚人。”
謝拙言現在看見路之遠就煩,這番恭維自動被他理解成了是情敵在挑釁,這要不是宴綏帶過來的人,他會給人踹上一腳,然後帶着時黎扭頭就走。
“我看情況考慮,想好了以後我會去跟爸說我的答複。”
當然,答複是斬釘截鐵的“不”。
和時黎相處的日子所剩無多,他哪來那麼多的時間浪費在别的地方。
謝拙言不想再被宴綏追問,話語間含糊其辭,勉強應付了一下,宴綏點了點頭,讓他自己做決定。
用完餐過後,謝拙言和時黎先走。
時黎感覺謝拙言不高興,猶豫了一下,裝作若無其事地牽住了對方的衣角,問道:“你現在不開心嗎?”
謝拙言有些詫異,時黎怎麼還會顧及他的情緒,他現在拖着劇情進度,按理來說時黎礙于合約沒法跟他一蹦三高大吵大鬧,但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看才對。
為防節外生枝,謝拙言矢口否認了,“沒有,我很開心,飯很好吃,下次分手前我還來。”
時黎有些尴尬地松開了手,謝拙言果然是讨厭他對他失望了,可是他完全沒有做錯什麼,他和路之遠本來就幾面之緣,現在能碰見純屬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