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時家回來以後,謝拙言失神落魄的,不管是誰叫他下樓吃飯他都不答應,成天把自己悶在房子裡睡覺,有些時候突然出去不知道幹些什麼,折騰得很晚才回來。
宴明珠看着擔心,想給時黎打電話叫來勸勸他,宴綏卻出言阻止,示意母親不要過多理會,這是他們之前的矛盾,外人無法摻和進去。
一天,謝拙言随便套了件衛衣就想出門,宴明珠看他那行屍走肉的樣兒,趕緊把他拉回來,邊訓邊找衣服重新幫他穿上,“哎喲我真是不知道怎麼說你了,都把你養那麼大了還要老娘操心,你出去看看現在誰還這麼穿的?不把自己凍死在路邊才怪!”
謝拙言知道自己最近讓家裡人擔心了,他扯了扯嘴角,勉強揚起一個笑,“媽你拿錯了,這是我哥的衣服。”
宴明珠聽着他的聲音有點啞,又氣又惱,擡手拍了他一巴掌,“兩兄弟計較那麼多幹嘛,他又不會真給你扒下來。”
謝拙言沒法說什麼了,他裹着溫暖的棉襖,後知後覺世界悄然變換了一個季節。
秋去冬來,窗落細雪,而他和時黎已經整整三十天沒見面了,早就過了約定情侶的時間。
謝拙言恍恍惚惚笑了一下,早知道他就不把要求提得這麼明确了,這樣起碼他們還算沒有任何交易的純粹互相喜歡過。
街巷酒吧。
曲弦歌和謝拙言約好了這個點見面,現在見謝拙言久等不來,馬上展開了電話轟炸,要謝拙言掏錢賠他心理損失費。
不久後,謝拙言姗姗來遲,卻是一點歉意也沒有,解開圍巾放一邊後直接打開了電腦,“東西呢?”
曲弦歌小口小口啜着朗姆酒,從口袋裡掏啊掏,終于摸到了一個U盤,把它扔給了謝拙言,順帶疑惑道:“不是大哥,我怎麼覺得你好像瘦了很多?”
謝拙言擡頭瞥了一眼,惹得曲弦歌更驚奇了,“不是好像,是真的瘦了很多啊,雖然現在也很帥,但看起來總覺得有點憂郁過頭不健康,畢竟你真的很高嘛。”
曲弦歌仔細回想,謝拙言不僅瘦了,話還少了,以前都是動不動叫他趕緊收拾收拾去死的。
謝拙言看他還有話想說,邊敲鍵盤邊道:“一句廢話還我一萬塊錢,現在開始計數。”
曲弦歌:“……”
作為債主,謝拙言還真最懂怎麼拿捏他這種月光族。
他不說話了,光是專心消滅桌上的小食盤。
十分鐘左右,謝拙言終于整理好了曲弦歌幫忙收集的以及他自己摸底得來的資料,通通打包給了時氏高層每一個領導的郵箱。
那文件夾裡全是有關于和路之遠狼狽為奸的那個老總的黑料,什麼向對家透露保險機密,通過壓榨外包來攥取經費中飽私囊,明碼标價出賣公司崗位……謝拙言所能取證到确保是真實的東西,一律應有盡有。
不出意外的話,現在時氏應該在走解雇和起訴流程了。
曲弦歌給謝拙言當牛做馬還了一部分的債,他看着自己的半籮筐勞動成果啧啧歎道:“大哥,我幫你幹活,是因為你給我錢,你幫時氏揪内鬼,但時氏連是誰的功勞都不知道,我真的很好奇你這是圖啥啊?”
謝拙言随口答道:“圖我懲惡揚善功德圓滿早日飛升。”
為什麼給時氏白打工,無非就是因為時黎,但他不想提及,直接已讀亂回。
曲弦歌“哦”了一聲,開始搜附近哪家餐廳好吃,他要狠狠宰謝拙言一頓,這樣回家以後就可以不吃泡面了。
謝拙言沒興趣理會曲弦歌在做什麼,他給時氏送完大禮,開始走下一流程:
他要送路之遠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