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皮碎片被震得簌簌落下,謝拙言毫不在意,笑道:“蹲在家裡也算躲的話,那你躲得還真是閑情逸緻啊,而且欠債還錢不是天經地義嗎,你學着做了那麼多年的人總不能連這個都不懂吧。”
說話的同時,他在觀察對方的相貌,隻見那像皺如橘皮的臉完美和幾天前的出租車司機重合上,一分一厘都不差。
這惹得謝拙言不禁冷笑了一聲。
難怪如此久遠的事情還能記得那麼清楚。
自上次打完車他就覺得每天上下班都被人跟蹤了,起初他隻是懷疑,不确定,現在找上門來,沒想到還真是。
林和德肉眼可見地把臉憋成了豬肝色,謝拙言見他好像真要被激怒了,開始收起玩心,直奔主題:“聊聊吧,關于你當初被路之遠騙錢的事。”
一聽見這條名字,林和德的攻擊性霎時被激起來了,他緊握手中的刀刃,試圖朝着謝拙言靠近。
謝拙言揮了揮手中的斧頭,問道:“是你的刀柄長還是我的斧柄長,你自己掂量掂量。”
出刀見血不是鬧着玩的,林和德估算了一下後果,堪堪止停住了腳步,滿臉愠怒,“你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路之遠!”
謝拙言:“他那種爛透了的渣滓四處招人記恨不是很正常?你别管我是誰,反正現在我願意出手幫你就是了。”
林和德咬了咬牙,不知道謝拙言是否值得相信。
十年前,路之遠還是一個在讀大四生,實習找工作給人當會計,而林和德經營着一家小公司,看路之遠頭腦聰明工資便宜,便幹脆給他轉了正,層層提拔到管理位愈發信任。
結果兩年後路之遠搞背刺,聯合對手做了個局坑了他一筆大單子,事成之後馬上卷款跑路出國,讓他自己一個人四處欠債忙得焦頭爛額,最後拆東牆補西牆,哪哪都漏風還不上,隻好灰溜溜地回到江海,試圖躲起來不被債主找到。
後面的情況就很悲慘了,債主找不到他人,索性找到了他老家來,他的爹娘老婆孩子都被人砍了,隻留他一個人活在這世上,要生不得求死不敢。
謝拙言見林和德陷入了回憶,有些不耐煩。
他撕了張便簽紙,寫下一串私人号碼,“啪”地一下貼在了林和德被冷汗浸濕的肩膀,冷聲道:“你去起訴路之遠經濟詐騙,律師費我全權負責,你隻管好好配合。”
林和德不是沒有想過找路之遠算賬,但後面現實的蹉跎壓得他苦不堪言,他沒心思也沒精力去複仇,即使是現在,他也因為懦弱,不敢接下謝拙言從天而降帶來的餡餅。
哆嗦着兩瓣青紫的唇,林和德顫抖說道:“我再……我再考慮考慮。”
謝拙言知道窮能給人帶來多大麻煩,雖說他的錢不是大風刮來的,但他任性的時候就喜歡拿錢打水漂,于是他毫不猶豫撒錢道:“我借上京市的房子給你住,直至勝訴為止。”
要說林和德适才還在揣摩謝拙言到底是什麼想法,現在則是完全震驚了,他張大了嘴巴詢問謝拙言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麼慷慨地和他一起對付路之遠?!
謝拙言輕嗤了一聲,“他不自量力居心叵測,膽敢觊觎我的戀人。”
“我要他身敗名裂,從此再也翻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