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簡進了大堂搭電梯上樓,進去後兩扇門自動閉合,忽然一隻手擋了一下,兩扇門又自動分開。
嶽竟城進來後隻看了她一眼,就站到另一邊的角落。
兩人各占一頭。
朝簡想起前面兩次見面,兩次都是不歡而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這麼盯着電梯液晶屏數字在跳動。
抵達樓層,朝簡率先走出電梯,嶽竟城跟在她身後往一個方向去。到包廂門口,朝簡伸手推門,沒想到門猛地從裡面打開,一個人影沖出來,朝簡來不及躲避。
好在嶽竟城的反應永遠比她快一步,将她往邊上拉了一把。
裡面的人同時也緊急刹車,“對不起對不起,沒事兒吧?”他扭頭沖着身後追趕的人道:“别鬧了,有人!”
說完又轉過來,他看了看朝簡,說:“咱們之前見過一次,我是伴郎,你還記得麼?”
朝簡有點印象,勉強笑着點點頭,“記得。”
“你……”他忽然目光一垂,盯着對面兩隻緊握的手,說:“你們一塊兒來的?”
朝簡循着他的目光一瞧,觸電似的把手松開,“額……電梯裡碰見的。”
“噢,那進來吧。”
朝簡從他旁邊越過去,進了包廂。
嶽竟城面不改色,也準備進去,被那人攬住肩膀,他皺了下眉,沒動,問:“什麼說法?”
那人笑呵呵說:“那什麼,我挺喜歡她的。”
嶽竟城盯着他看了會兒,淡淡笑了,“需要幫忙?”
那人打量他的神色,“那倒不需要,看你跟她挺熟的,你别跟我搶就行。”
嶽竟城撥開肩膀那隻手,“我不需要搶。”
人基本到齊,位置幾乎坐滿,僅留了四個位,其中兩個是主位,給準新郎新娘的,剩下兩個位置挨着。
朝簡入了其中一個座,最後嶽竟城自然坐她旁邊。
嚴铮特地在樓下等自己老婆到了一起上來,菜都上齊了,就等他倆來了開席。
吃飯期間那位伴郎頻頻給朝簡抛話題,話裡話外套人隐私,還自認風流幽默,朝簡接話接得沒意思,出于禮貌敷衍着,最後找了個借口去洗手間,避避風頭。
那人見狀,假模假式待了片刻,站起來跟了上去。
嶽竟城瞧了一眼出去的人,端起溫水有一搭沒一搭喝着,一杯溫水慢吞吞下了肚,5分鐘過去,前後腳出去的兩個人還沒回來。
他擱下水杯,起身離開包廂。
嶽竟城往洗手間方向走,沒想到走廊裡一拐彎,差點就跟朝簡迎面撞上。
朝簡倏地停住腳步,“你幹嘛?”
嶽竟城上下将她掃視一番,沒有任何異樣,她臉色也如常,于是往她身後一瞧,洗手間門口,有個面色慘白捂着裆嗚咽的男人……
朝簡也往自己身後望了一眼,問:“你來找他?”
嶽竟城握住她的手,往反方向走,“找你。”
朝簡莫名其妙,“有話就說,你拉我幹什麼?”
嶽竟城沒搭腔,腿長步子闊,隻管悶頭朝前走。
朝簡沒他勁兒大,掙不開,她不喜歡這種被人牽制着左右自由的感覺,氣急了說:“嶽竟城,你一定要這麼獨斷專行自以為是麼?”
到了露台,他松開了手,轉過來說:“我獨斷專行?自以為是?這話你拿來自省還差不多。”
他指的是剛才朝簡自己逞強,在角落裡解決了有可能被騷擾的問題,這其中存在許多不可預料的風險,太沖動。
朝簡卻以為他在提孩子的事,立馬反駁:“我憑什麼自省?你就沒有問題麼?這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當初我承受了多大的壓力你知道麼?”
嶽竟城反應過來她的意思,說:“你有壓力,所以就把問題抛給我?”
朝簡覺得好笑,“本來就有你的一份,抛給你怎麼了?”
嶽竟城冷聲道:“你就是逃避責任。”
朝簡心平氣和地蠻不講理,“我怎麼就逃避責任了?再說我負責生,你負責養,有什麼問題?”
嶽竟城一臉冷靜地說:“朝簡,好好說話,東拉西扯沒有意義。”
朝簡安靜下來看了他半晌,忽然眼眶泛紅,“我為什麼要跟你好好說話?當初你跟我好好說了麼?現在反過來指責我,你做人兩套标準,哪個有利就挑哪個?”
她越說越生氣,一個拳風往他肚子鑽過去,“你憑什麼要求我——”
嶽竟城鼻子裡一句短促的悶哼。
稍彎着腰。
像是被她鑽疼了。
朝簡一愣,“這麼不經打?”
嶽竟城咬了一下後槽牙,“你手黑的毛病什麼時候改改?想要我命就直說。”
朝簡幹巴巴道:“我要你命幹什麼……”她瞟到旁邊擺着的桌椅,趕緊挪了一把椅子過來,“我不是故意的,你坐着歇一歇。”
嶽竟城仍站着,已經緩過勁來,沒好氣道:“以前就跟個野猴子似的到處撒潑,生的女兒也是隻野兔子。”
“野猴子”讓朝簡怒火中燒,一句“野兔子”又讓她軟下心來。
“她……”
“和你無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