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現在是什麼情形?”
竹苓聽見元曦問話,忙擦淨了眼淚,道:“昨日您失蹤後,奴婢便通知了統領,洛大人吩咐奴婢去五城兵馬司借人,沒說您失蹤,隻說替長公主找個侍女。宜甯公主昨日回宮後先去了東宮,您遇刺之事正是太子所為,他還軟禁了宜甯公主,不過宜甯公主又逃了出來,現在正在洛大人府上呢。”
元曦接着問道:“這事父皇知道了嗎?”
細辛回道:“殿下,皇上他——”
“昨日您離宮後方收到的密報,陛下已經昏迷兩日了。但是太子封鎖了消息,如今整個太和殿隻怕都已經在太子的控制下了。”
元曦面沉如水,太子一向不把她放在眼裡,如今突然痛下殺手,隻怕是父皇那日的話傳到了太子耳裡。
“竹苓,讓流晏去查查如今太和殿中是什麼情況,父皇身體如何。還有,太子對宮中的掌控到了什麼地步。”
竹苓應下:“奴婢這就去。”
“如今宮中情況未明,我留在這兒也好。不過——”
元曦看着桌邊的粥碗,心緒複雜,但還是吩咐道:“你再去查查紀允洲的底細,他是江夏王世子,我總覺得他此時進京,另有圖謀。”
竹苓訝然問道:“殿下方才喚謝公子為世子,他就是江夏王世子紀止?”
“不錯,江夏王近來動作頻頻,隻怕是早有異心。”
“奴婢明白了,殿下放心。”
一出院門,門口便站着個人,倚着牆抱着劍,見她出來,熟絡的上前。
“你這是要做什麼去?”
“撫越?”
當初紀允洲年年入寺,身邊都跟着撫越和撫宣,撫越鬧騰,撫宣沉靜,竹苓是個歡快的性子,所以跟撫越的關系倒是更好些,為此,元曦和細辛沒少打趣她。
見了老熟人,竹苓笑嘻嘻的問了句好,道:“我家殿下讓我去買些常用的東西來。”
“噢,那我陪你去吧。”
撫越點點頭,便要轉身向外走。
竹苓忙拉住他:“诶诶诶,我要買的全是女兒家的東西,你去做什麼?再說了,你在這兒,難道不是守着我家殿下的嗎?”
“對對對,主子讓我守着曦姑娘,哦不,守着長公主。”
竹苓道:“對嘛,那你好好守着,我走了。”
等出了撫越的視線,竹苓才慶幸的拍了拍胸口。
幸虧剛剛是撫越,這要是撫宣倒還不好糊弄。
“主子,要跟着嗎?”
“不必了,阿曦是我的客人,不是我的敵人。”
————
元曦在别院住了小半個月,也不知紀允洲從何處請來的大夫,她如今已經能下地行走了。
她遇刺後的第三日,皇帝就重新出現在了朝堂之上,據說氣色還好,隻是有些虛弱。
而太子則上書請罪,說當日皇帝突然昏迷,他聽聞後懷疑是有人故意謀害,為了皇帝的安危着想,才派人守住太和殿以防萬一。
對于太子的上書,皇帝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并未作出處置。
元曦手中沒有證據,也沒有貿然去告發太子,有人問起隻說最近去了京郊的皇覺寺,為昭德皇後誦經祈福。
不過這兩件事加起來,也夠太子心驚膽戰一陣了,倒是安分了不少,還專門派人送了禮物到文頤宮,說是特意為皇妹備的。
她命人收了東西還回了禮,倒是讓那些一向見風使舵的大臣看糊塗了,這長公主與太子殿下不是一向不合嗎?怎麼突然兄妹情深,還互相關懷起來了。
回到宮中第二日,元曦就去了太和殿給皇帝請安。
皇帝看上去的确氣色還不錯,見她來了還笑着問她怎麼突然去了皇覺寺。
元曦隻道是夢見了母妃,思念之下才想去為母親念念經,抄了幾卷經書供奉。
皇帝沒有多追問,而是說起了太子的事。
“那日我在病中,昏昏沉沉,卻也聽見了外面的動靜,太子怕是不願等朕死,嫌朕活得太久了些。”
“那父皇為何?”元曦不解道。
皇帝搖了搖頭:“這江山朕終歸隻能交給他,有野心對于一個要做皇帝的人來說,不是什麼壞事,當然,朕還沒死他就惦記着的确是過分了些,不過朕不會讓他這麼快如願的,朕還要,親自送你出嫁呢。”他看着元曦,目光慈愛,眼角也微微濕潤。
宜甯過來探望她時提起當日情形仍是有些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