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亞聲音略微有點啞:“你之前都是一個人嗎?”
“嗷嗚。”
對呀。
白色的小絨團縮好,依舊是保持着對周圍一切的好奇心,還有那種柔軟感。
藻藻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哦。
所以才把自己養成那種樣子。
喝完了特制奶的小幼崽明顯精神多了,他頭頂的光環閃爍着。
就連安亞也沉默了,他看着阿莫斯将小幼崽抱下樓,他跟弗雷跟在身後。
最後還是忍不住輕聲嘀咕了一句:“一個人長大也有點太過分了吧?”
弗雷雙手抱胸,冷冷嘲諷自己這個蠢弟弟:“阿莫斯說的對,你最好還是好好睡一覺。”
安亞下意識想要跟弗雷頂嘴,但想着小幼崽,他又不由自主将話給噎了回去。
阿莫斯抱着小幼崽坐到了沙發上。
他看着小家夥頭頂的小光環,光環複雜繁瑣又精緻,小巧玲珑,此刻看着好像的确亮了一些。
小家夥打了個哈欠,忽的想起什麼。
“嗷嗚嗷嗚。”
叭叭,叭叭,能不能讓藻藻看看你的光環?
小幼崽試探的伸出爪爪,看着阿莫斯。
楚藻還沒有忘記之前他聽到的話,達成願望的條件是——阻止叭叭黑化崩潰。
那是不是跟光環有關系呢?
小楚藻雖然此刻好似跟阿莫斯已經靠的非常近,但就像是小孩子找到了好相處的大人,他喜歡湊上去,卻還是将自己隔離在外,他輕快的,卻好似背着一層隔離周圍的殼。
顯得親昵,卻又親昵不足,不知道阿莫斯對他的底線。
當然這樣的态度跟阿莫斯本身也差不多。
阿莫斯看着這小家夥,看光環做什麼?
他雖然有些疑惑,但很快,屋内的氣氛稍稍凝滞,阿莫斯的頭頂,那頂繁瑣的漆黑的邊緣逐漸破碎的冠冕光環一點點的出現。
然後小家夥爬到了他的肩膀上,小爪子伸出去,用自己的小爪爪去夠。
真的有地方碎掉了——
是不是很疼啊?
小楚藻小爪爪探出去,明明碰不到,但他小心翼翼下意識的想要給阿莫斯将光環拼回去。
有點可笑的小動作。
王冠族冠冕的破碎是不可逆轉的。
隻是還不等他們開口,就見小家夥想了想,對着他的光環吹了吹。
“嗷嗚!”
叭叭,吹吹就不疼了。
阿莫斯稍愣。
小幼崽低頭的瞬間,自己頭頂的金燦燦小光環跟阿莫斯的破碎光環重疊了一下。
那一瞬間,好似有無數畫面飛快劃過眼前。
最後定格到了一處——
在用柔軟草木墊成的小窩裡,一個也就兩三歲的小幼崽陌生又熟悉,他精緻可愛,黑色的小卷毛有點狼狽,頭頂有着金燦燦的冠冕小光環,手上腿上都不知道在哪裡磕傷了,一片血色,小家夥琥珀色的眼瞳中飽含淚珠,隻是低着頭,小小聲的問自己——“為什麼他們都有爸爸媽媽抱?藻藻沒有?”
那想要一個抱抱的小背影孤獨的縮成一小團,然後還要格外堅強的擦掉眼淚,他低頭吹吹自己的傷口處:“沒關系,藻藻沒關系,吹吹就不痛了。”
…
阿莫斯一個恍惚,回過神來。
看着努力對着他冠冕呼呼的小幼崽。
小家夥軟乎乎一小隻,有着旺盛的好奇心,又顯得乖巧聽話。
叭叭,吹吹就不痛啦。
藻藻知道的。
一瞬間,阿莫斯感受到了一種陌生的情緒,像是心酸,又像是暴虐。
悄無聲息的在心底蔓延。
最後連成一片古怪的心疼,冠冕被吹過的地方也很奇怪。
——是誰呢?
在欺負他。
在欺負他的幼崽。
這種感覺讓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在小幼崽茫然之中,重新将他給抱在了懷裡。
給了他一個有些鄭重的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