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被少爺聽見,哭着哀求他們不要再去打擾對方,後面更是裝出一副不需要母親的樣子。
可是。
這世上又有哪一個孩子是不需要父母陪伴在旁的呢?!
隻是硬撐罷了。
最後,安嗔還是決定回到房間,兩個長輩陪着他在外面吹冷風,為他擔驚受怕,他的心裡自是自責萬分。
可誰也不知道。
他關了房間的燈,等房門外的人離開,自己又偷偷亮起了床頭的那盞壁燈,一個人睜着一雙眼睛失眠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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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病假回到學校上課的第一天。
隋曼看着數學老師堯望山,佝偻着脊背在黑闆前抄寫題目的身影,有些走神。
許是這幾天在家待的松散慣了,一下子回到學校難以集中注意力。
“隋曼,你站起來回答一下這個題目。”
老堯已經抄完題目轉過了身子。
聽到老師叫自己,隋曼站了起來:“f(72)等于……”
“等于……”
“等于……”
隋曼憋了半天,憋出一個答案,“等于p+q。”
瞧着老堯不悅的那張臉,肯定是答錯了!
“你先站着吧。安嗔同學,你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吧。”
老堯目光一掃,望向了安嗔。
開學後,軍訓時候坐的位置有所變化,不過好巧不巧的是,由于安嗔和楚不言是班裡出挑的兩個大高個,按照身高排,他們兩個還是坐在了一起。
成了真的同桌。
“咳咳咳……”
見安嗔還枕着一隻手在那看窗外的風景,楚不言假裝不舒服提醒。
其實他也不确定對方在看什麼。
自從對方請完那半天假回來,每天在學校的狀态就渾渾噩噩的,比他這個“學渣”還“學渣”!
安嗔在楚不言的提醒下回過神,站了起來,隋曼等着他說完正确答案好坐下,結果隻等來對方很長時間的靜默。
這題目,隋曼現在靜下心來看,其實也不難。
隻是剛才她走神了,一時被叫到就一時反應不出來正确的答案。
難不成他也走神了?
老堯不像牛玲玲,會對好差生區别對待,他主張“一視同仁”,所以……
兩個敢在課堂上開小差的學生——隋曼和安嗔,也被他一并罰站在了教室後面的黑闆報旁邊。
罰站還好,問題她旁邊這位怎麼還有要睡着的趨勢?
隋曼疑惑地看着安嗔,看着他那具颀長的身子快要倒向自己一側。
幸好。
老堯剛給大家布置了随堂作業,一道去年的高考真題,這會兒正下了講台轉着巡視大家的解題情況,無暇看到自己這邊。
他最近是不是都沒好好睡覺啊?
注意到安嗔突然又站穩的腳,隋曼松了口氣想。
但這口氣她還是松早了。
因為他還是倒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安嗔是不胖,但畢竟是男生,身高也高,整個個人一股腦倒下來還是挺重的。
隋曼本來站得筆直的身體開始站不穩。
對方的氣息整個撲在了她的身上。
沒有汗津津的臭味,而是一股淡淡的海風鹹香味——舒服、自然,清爽宜人。
隋曼短暫地被這香味魅惑了一會兒,反應過來現在得趕快把身邊的人叫醒!
“你别睡了!醒醒,醒醒!”
她努力扶住安嗔阻止他繼續往下倒,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
太大聲,他怕老堯聽到,這樣對他們的責罰隻會更重。
還好……
在老堯快走到他們這邊時,他醒了!
那股淡淡的海風香,也随之被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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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節課,終于在驚心動魄裡落下了帷幕。
隋曼拖着發酸的腿朝自己的座位走去,身為同桌的焦成茵立馬眼疾手快地上前來扶她——
分座位的時候,隋曼生病在家,是焦成茵主動向牛玲玲提出要和隋曼一個桌。
“曼曼,你辛苦了!”
扶對方坐下後,焦成茵像個貼心的小天使,還給隋曼捏起了腿,不僅如此,還從桌肚裡掏出了一包特大号的薯片,拿來遞給隋曼吃。
“曼曼餓了不?吃包薯片。”
隋曼撕開包裝袋吃了起來,卻聽到背後有兩個男生在談論打賭的事——
“願賭服輸,我這個月的零食你包了!”
“好好好,我的安神你太不給力了!”
男生哀怨地偷偷瞅了眼安嗔座位的方向。
往嘴裡送進一片薯片,隋曼問焦成茵:“茵茵,你知道他們在打什麼賭嗎?”
焦成茵唏噓了一聲:“哎,無非是拿安嗔同學打賭的事。賭他啊,是不是個披着'學霸'皮的'學渣',賭他今天會是第幾次答不上來老師的題目?”
“要我說,這些人有夠閑的!”
焦成茵語氣無語,“中考這種實打實的分數,還能作假?神經神經!”
自從鬧肚子,安嗔當了回雷鋒,幫她送傘後,她對安嗔同學可是油然地維護。
從焦成茵的口中,隋曼得知她不在的這些天,安嗔在學校的學習狀态可謂是“一落千丈”!
同學們對他也有很多非議。
他到底是怎麼了?
隋曼停住了吃薯片的手,也忍不住朝安嗔的方向望過去,見他正伏低着身子,趴在桌子上淺眠。
額前有碎發垂落蓋住了他的眉毛,卻也不減那半張側顔的美貌。
他好像真的挺累的。
從課上睡到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