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自己過于杞人憂天。
人家這麼大一個學霸,就算真落下幾節課,補回來不是分分鐘的事嗎?
說不定,人家早在暑假的時候就已經學完這學期的課了。
看到這兒,安嗔難得的笑了。
嘴角弧度上揚,輕笑出聲。
還真被她給說中了呢!
不過……
他學完的可不止是一個學期的。
而是一整個高一的。
“安嗔同學,我沒看錯吧?”
隋曼預估錯了自己的上廁所時間,拖拖拉拉上完大号回來後,就看到了如此驚奇的畫面,忍不住大聲感歎道,“你剛才……是……是在笑嗎?”
她站在原地,狠狠地盯着他看,久久不能醒神。
“……”
看到隋曼過于誇張的表情,安嗔很吝啬地收回了笑容。
察覺對方不笑了,隋曼忍不住上手教學:“笑起來的時候,要這樣子才行哦。”
她邊說邊把安嗔放下來的嘴角,再度向兩邊提了起來,“這樣多好看。嘿嘿。”
安嗔愣愣地看着她,任由對方的“上下其手”。
窗外,樹影搖曳,某人的心裡也似蕩起一陣漣漪。
?
明禮一中的期中考試總共分了三天考,考完試的七天後熱乎的期中成績也新鮮出爐。
隋曼拿着學委發下來的成績條,久久不能相信。
她居然考了1052分,班級排名前二十,年級段排名前五十。
突擊一個禮拜能有這成果,還得多虧了安嗔同學……
隋曼想到這,看向安嗔的座位,他還是如往常一樣,懶散地趴在桌上小憩。
偶有微風輕撫他的發梢,黑色頭發在陽光下閃着晶亮的光。
趁着他的座位兩邊,此刻四下無人。
隋曼走到他跟前,偷偷往他圈起的手臂裡塞了一張紙條進去。然後,又走回了座位。
晚上,隋曼和焦成茵從食堂吃完飯出來,走到半道,隋曼發現自己手機好像落在食堂那邊了。
索性就讓茵茵先回教室,自己折回去去找。
“你是來找這個的?”
安嗔站在食堂門口的一側,看到來尋手機的隋曼,主動搭話道。
隋曼看到他手裡拿着的手機,正是自己的那一隻,随即點頭:“嗯,我剛才吃飯給落在食堂了,謝謝。”
說完,她欲接過手機,不過對方給了手機後,貌似并不想放她離開。
她聽到他說:“跟我去一個地方。”
還沒等隋曼反應過來,就被安嗔帶到了食堂不遠處的一條長椅上坐了下來。
隋曼坐下來才發覺,剛才安嗔帶她來的時候還牽起了她的一隻手。
到現在,這手還緊緊扣着她的手沒放呢。
“那個……可以放開我的手了。”
隋曼吞吞吐吐地提示他。
“哦……哦哦。”
輪到安嗔語塞,他在提醒下,似觸電一般,猛然松開了隋曼的手,隋曼感覺到手裡還存有着他的餘溫。十一月的室外溫度雖冷,但這殘存的溫度,她卻一直覺得流淌在她的指間。
半晌後,安嗔開始進入正題:“那張紙條,什麼意思?”
隋曼聽聞,立馬想到白天她偷偷給他塞的那張——隻是簡單在上面寫了一句感謝的話,而已。
他為什麼現在用這麼嚴肅的表情,凝眸看着自己呢?
她不明所以地回答:“就是感謝你……”
話未說完,隋曼想起來,她白天在送出去那張紙條前,好像還報廢寫了另一張。
……
自己不會把兩張搞混,送出去了不該送的那張吧?
隋曼開始努力回憶,上一張紙條的内容是什麼。
終于被她想到——
安嗔同學,我這次有考進年級前五十哦,現在我們可以當好朋友了嗎?
!!!
隋曼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你聽我解釋,事情并不是……”
隋曼決定再掙紮一下。
安嗔打斷她:“我不是隻跟學習好的人做朋友的。”
他扯過她的肩膀,一雙漆黑的眸,像要把她看穿。看看這個腦袋瓜裡,到底裝的是什麼。
“可是……那天晚上,你明明就是這麼拒絕那個七班的女生的。”
隋曼指甲嵌肉地說。
“原來——你是因為這個啊!”
安嗔松開了隋曼,嘴角浮上淺淺的笑意,“我和她那樣說,是因為那天……”
他開始和隋曼說起,有次在學校涼亭,聽見他們班政治老師丁芹麗和一名女家長在那說着話。
“含月媽媽,含月最近成績下滑挺嚴重的,您作為家長,我希望您也可以一起起到一個監督的作用。小女生在青春期喜歡一個人這很正常,但是如果這種喜歡讓她迷失了自己,浪費了現在這麼好的學習機會,那她将來出了社會,回看現在肯定是會後悔的。”
丁芹麗不僅是安嗔他們班的政治老師,還是高一(7)班的班主任。
上次月考成績出來後,高一(7)班的平均成績是排在年級段倒數第二名的。她作為班主任自然着急,最近都在嚴抓他們班上的學習成績。
而莫含月就是她目前正在關注的其中一個學生。
許薇:“丁老師,您的意思我懂了,我會好好跟她說的。”
這段家長與老師的對話,安嗔當時聽完也就忘了。直到那天晚上,有個女生跑來他們教室外面,來給他送禮物,他看到那個女生胸前的銘牌——
高一(7)班莫含月。
這才把那次的對話給理了個明白。
所以,她們說的莫含月喜歡的那個人是不是就是……
有了這個想法,安嗔當即想了套說辭,拒絕了莫含月的禮物,并在言語裡提到了要“好好學習”。
就是想讓對方能夠把專注力放到學習上來。
聽完事情原委,隋曼不禁唏噓:“哦哦,原來——是這樣。”
“是的,就是這樣。被一個笨、蛋,不知道理解成——什麼、意思了呢?!”
安嗔說這話,是看着自己逐字逐句說的,指向性意味十分明顯。
隋曼自覺做錯事,垂着個腦袋,兩根食指不安分地對戳着:“對不起嘛,我跟你說對不起。”
臉上早已漲滿潮紅。
“隋曼,你給我聽好了!”
安嗔已從椅子上坐起,走出離隋曼幾步遠,面朝着她喊道,”如果是你想要當我的好朋友,那可以什麼條件都不需要滿足!”
聞言,隋曼擡頭,眼眶裡旋即有溫熱的液體溢出,在打着轉。眼睛表面也蒙上了一片朦胧的水霧。
她看到少年一身單薄的藍色校服,内搭霧霾藍連帽衛衣,帽子随性地拉起,遮住了他大半張臉。
但是,沒遮住的那半張臉上,盛着笑意。
隋曼想起了一首詩——
“笑撚花枝戴寶钗,傾筐豔色荷花開。”
這句詩本是用來形容女子的,放在他身上也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