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巧克力慕斯蛋糕,上次柳越吃的似乎是這個。賀瑞本來買了兩個小的蛋糕準備去結賬,忽然心思一動,又放下手裡的兩個小蛋糕,換了一個大的蛋糕。
他吩咐後廚提前煮了點面,要糖心蛋,香菇丁,番茄丁和火腿丁。同時還要不帶杆的青菜和一些小菜。
其他的他準備柳越來了再讓他點,面不一定要吃,隻是為了體現他記得。
六點鐘,柳越果然來了。他帶着有些誇張的墨鏡,用帽子遮住臉頰。賀瑞在樓下接他,柳越看見站在那裡的賀瑞,默默跟在他身後往前走。
賀瑞莫名覺得柳越這樣很可愛。
等到了樓上,賀瑞就打開蛋糕的盒子,示意柳越可以吃了。
柳越挑挑眉,開口道:“今天還有别人來?”
“沒了。”賀瑞說,“怎麼了?”
“那為什麼買蛋糕?你生日?”
“不是。”賀瑞把袋子撕開把刀叉遞給柳越道:“上次看你吃的這個,以為你喜歡。”
柳越“哦”了一聲,毫不客氣地接過叉子把蛋糕從中間劃開,切了一塊放在自己面前。
一些藝人需要控制體重,但柳越幾乎沒有“不讓吃”這個說法,因為柳越很瘦。
就像此刻他低着頭切蛋糕,西裝袖子裡伸出來的白皙手腕,骨頭明顯的凸起。這樣的人不需要減肥。
“你先選吧。”柳越切完後擡頭看了眼賀瑞。蛋糕被他切成整整齊齊四塊,賀瑞覺得長得都一樣,剛想随便選一個就聽見柳越開口。
“左邊這兩個巧克力碎多一點,會甜一點,右邊兩個面包多一點。”柳越盯着蛋糕的神色很認真,“你想要哪種?”
賀瑞想起之前柳越吃的蛋糕,空氣裡都有淡淡的甜味,就選了面包多一點的兩塊。選完就看見柳越似乎是愉悅地把另外兩塊端走了。
“你點菜吧。”柳越咬着蛋糕說,“你推薦推薦。”
“别點太多,吃不完。”
賀瑞看了眼菜單,随意說道:“沒事,你吃不完我吃,我胃口大。”
他選了幾個經典的菜,但沒有一個是辣口。他記得柳越在劇組裡就從不吃辣,估計是不能吃。
柳越解決完一塊蛋糕,菜就被一道道端了上來。柳越象征性地夾了兩口,又拿起叉子要吃蛋糕。
“這蛋糕就這麼好吃?”賀瑞看着幾乎和端上來沒什麼兩樣的菜說道,“你吃點菜。”
柳越瞥了他一眼,懶洋洋道,“我飽了。”
“飽了還能吃蛋糕?”
“這是飯後甜點。”柳越咬着勺子說,“你不是說你能吃嗎?我都讓你少點些菜了。”
賀瑞有些遺憾,因為他讓後廚準備的面還沒有端上來。他本來想把主食留到最後,可人家根本就是挑食大王。
“還有份面。”賀瑞看着馬上被洗劫一空的蛋糕說,“賞臉吃兩口。”
柳越從旁邊抽了張紙擦嘴角的奶油,有些含糊不清地“嗯”了兩聲,讓人家把面端了上來。
面隻是簡單煮了一下,調味品也沒怎麼加。做法簡單的和這裡奢華的裝修風格格格不入,一瞬間柳越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蛋是流心的。”賀瑞說,“這兩碗流心的程度也不一樣,你選一個。”
柳越眯起眼睛默不作聲,賀瑞知道柳越在分辨這兩個雞蛋,他剛想出聲說可以用筷子感受一下,就聽見柳越笑了一聲。
“賀瑞,這是什麼意思?”柳越沒有選兩個碗裡的雞蛋,“你有事找我?直說就是了。”
賀瑞對上那雙眼睛,“沒什麼事找你。”他頓了頓才說,“那塊地的事,我很抱歉。”
柳越挑挑眉,似乎是沒想到賀瑞會突然說這話,他笑出了聲,看着賀瑞道:“你有什麼好抱歉的?生意場上就是這樣。”
柳越像是歎息,問道:“賀瑞,你今年多大啊?二十五還是二十六?怎麼跟個小孩似的。”
“這有什麼關系嗎?”
柳越一擡眼皮,盯着賀瑞,唇角勾起道:“那請我吃飯是賠罪?”
柳越笑了笑,“嗯,你要是這麼覺得,那你确實有錯,應該剛開始就把那地給我。”
“不過我已經從莫雨晦手裡又買過來了。”柳越看着低頭的賀瑞,無端覺得有些好笑。他拿起筷子挑了兩下面條,随便拿過來一碗就開始吃了。
兩塊蛋糕下肚他其實已經有點飽,但他還是壓着那股反胃感一口一口把那些雞蛋面條咽下去。
面條的味道中規中矩,但柳越心情好,就不那麼挑剔,竟是把那碗面條吃完了。
莫雨晦在簽完合同之後就和他說了,柳越也是很麻溜地掏錢讓莫雨晦從中間賺了一筆。他知道這是莫雨晦想警醒自己,他也并不在意。
想比這些他更想知道,賀瑞到底在想什麼,出錢出力,卻始終不再進一步。
他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好圖謀,吃完面條準備走人。賀瑞沒有挽留,而是看着他說,“我送送你。”
“不用。”柳越說,“我已經喊小馬來了。”
小馬是柳越的助理。
賀瑞忽然話題一轉,“黃思遠最近在找你。”
“找我?”
“嗯。”
“我好像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吧?”
柳越看着賀瑞的眼睛,笑容漸漸淡去,他問道:“他和你說了什麼?”
賀瑞卻沒有回答,而是挑眉說:“你很在意我知不知道嗎?”
“不在意。”柳越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既然是談論我的事情,我有知情權吧?”
柳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笑着走到賀瑞跟前。
“怎麼?他跟你說我在騙你?”
柳越強迫賀瑞與自己對視,那雙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怎麼他和你說你就信,我和你說你就不信呢?”
“啊……莫雨晦,黃思遠,你身邊的人都讓你遠離我吧?那你今天為什麼還要請我來?”
“還要給我帶這個蛋糕,還要讓人給我煮這個面條?”
柳越看見賀瑞的領帶歪了,強迫症似的伸手打理了一下賀瑞西裝的領帶。剛想收回手卻被賀瑞一把握住,兩個人對視了片刻,柳越才笑道:“算我自作多情,蛋糕可能也不是給我帶的,面也可能隻是我記憶的巧合。”
“就是給你。”賀瑞盯着柳越,五指探入柳越指間的空隙,幾乎是與他十指相扣道,“在劇組裡熬姜湯,煮泡面,帶蛋糕,都是給你。”
“自作多情的是我不是你。”
“啊。”柳越看着逼近的賀瑞,似乎一點也不害怕,“你不是說熬多了順便分給我的嗎?”
柳越另一隻手抵在賀瑞靠近的胸膛上,“你一直在問我想要什麼,我還沒問過你想要什麼。”
柳越抵在賀瑞胸口的手順着賀瑞的脖子上移,視線也落在了賀瑞的喉結上,他問的随意又自然,好像這話對很多人說過很多遍。
“賀瑞,你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