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昵稱叫“度千”，賀瑞剛加上對面就發了個“嗨”的可愛表情包，然後自我介紹。

度千：我是柳越的老粉了，他之前活動的照片我都有哦～

度千：你是小哥哥還是小姐姐呀，怎麼稱呼你呢？

越［愛心］：我是小姐姐。

越［愛心］：都是什麼活動的照片，你先發過來。

度千：不可以哦～你要先給錢哒。一張照片20r，精品的我有26張哦。

賀瑞看完直皺眉頭，覺得遇到了騙子。他剛想把對方拉黑或者删了，就看見對方發來了三張照片。

度千：先送你三張，後面的照片都是這個水平哦

度千：我不是騙子

賀瑞點開那三張照片，都是很高級的雜志照片。賀瑞又拿着圖到網上搜，居然沒搜到這麼高質量的圖。

度千：怎麼樣，還滿意嗎？

賀瑞：這圖你從哪弄來的，不會是p的吧？

度千：是真的。

度千：小姐姐你幹不幹呀，不幹我就把照片賣給别人了。

賀瑞想着這價格收的也不貴，剛想轉賬發現26張照片剛好是520，眉頭一皺，直接轉了550過去。

度千：哎呀你多轉了三十，我不能多要

度千：［轉賬已退還］

賀瑞有點好笑，又轉了一個500的和一個20的過去，結果那邊像是有些不滿。

度千：分兩次什麼意思啊？不信任我是不是？

度千：［轉賬已退還］［轉賬已退還］

度千：姐姐能給我發個520嗎？我想發朋友圈。

賀瑞被氣笑了，快速打字道。

越［愛心］：這生意你愛做不做。

說完就賀瑞就下線了。

等他洗完澡回來一看，“度千”又給他發了不少信息。

度千：姐姐我錯了我跟你做生意

度千：姐姐我要沒錢吃飯了

度千：嗚嗚嗚姐姐幫幫我吧

賀瑞轉了六百過去，這次那人直接接收了，可賀瑞拿着手機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那人的消息。

他發了個信息過去詢問，可剛發出去就看見了觸目驚心的紅色感歎号。

對方卻已經把他删了。

賀瑞心裡覺得有點好笑，他沒有被騙六百塊錢的惱怒，而是轉身去問群主這是誰，順便打算舉報這個人，才發現這個人賬号已經注銷了。

賀瑞心情沒怎麼受影響，他的思緒還停留在被抽中郵寄明信片上，他覺得實在太巧了，要是沒看錯參與抽獎的能有百萬人，怎麼偏偏就抽中了他？

一個隐隐的念頭在賀瑞腦海中上下浮現，他不敢想，一想就會激動。他更怕自己是自作多情，去過度關注這個微乎其微的可能。

等到第二天，又有一個人來給他微博發私信。名字叫［留］。

“柳”，“留”。

柳越的粉絲叫這個名字也不算奇怪，當他點進去聊天内容一看，竟然是昨天那個人。

留：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留：我是真的沒錢吃飯

留：姐姐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賀瑞假裝沒看見，他覺得沒有回的必要。且不說對方的話是真是假，就是她真的吃不上飯，賀瑞也不是慈善家。他已經給了這個人六百，理論上夠她吃好幾天了。

留：姐姐不要已讀不回

留：［傷心］［傷心］

留：我錯了，我把照片補給你行不行

說完她就發了一串照片來……各種各樣的柳越，參加活動的，劇照的，花絮的，有的清楚有的模糊，以及……最後一張自拍。

拍攝的角度很随意，像是從下往上随手拍的，背景的光線也很昏黃。那張照片上的柳越帶着點笑意，眼睛彎了起來，像是在看着照片對面的人。

這是這麼多張照片裡唯一一張微笑的。

賀瑞盯着那張照片看了半晌，随手保存下來，又開始打字。

越［愛心］：這張照片哪裡來的

留：柳越之前發的圍脖～

越［愛心］：說實話。

越［愛心］：說謊鼻子會變長

留：我沒說謊QAQ

越［愛心］：你不說實話，你偶像的鼻子會變長

越［愛心］：你說謊柳越就是小狗

對面發來了一條語音。

“嗳，這麼快就拆穿我幹什麼，我還想多玩一會兒呢。”

柳越講話很慢，語調上揚，似乎是剛才逗弄賀瑞心情很好。賀瑞趁着這個時機直接一個電話打過去，那邊很快接通。

“幹嘛？”柳越有些懶洋洋地問。

賀瑞擡頭一看已經十一點了，就問道：“準備睡覺了？”

“沒。”柳越聲音含含糊糊的，“準備騙錢。”

說到這個賀瑞笑道，“為了騙我不惜開兩個小号——對了，那樣講話從哪學的？”

“哪樣講話？”柳越反問的語氣像是有點無辜，“我講話怎麼了嗎？”

“很可愛。”賀瑞憋着笑道，“像個小孩。”

柳越演過不少角色，幾乎沒有不能接受的角色設定，他去模仿這種人設倒也不足為奇。

“你還是賀姐姐呢。”柳越慢悠悠地反擊道，随即又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又問道：“你怎麼認出來的？就靠最後一張照片？”

“心靈感應。”賀瑞故意說。他頓了頓又接道：“确實有最後一張照片的原因，畢竟除了你自己，誰能拍到最後一張照片？”

“哦？”

賀瑞能想到電話那頭的柳越一定在挑眉。

“那張照片很正常吧，我微博确實發過類似的。”

“不一樣。”賀瑞說，“最後一張笑的好看，很有感情。”

“那就是前面的不好看？沒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