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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不得善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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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越第二天起來就覺得身體有點不舒服,但他沒在意,這些年他的身體有不少小毛病,但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發做起來不是太厲害,他就默默地忍耐。

忍耐地足夠多,足夠久,他就和這些病痛成了朋友。

他照常起來接了杯冰咖啡。今天的狀态不算好,柳越化妝的時候有些手抖,耽誤了不少時間,他也就沒有買早飯了。

他坐上老林的車,感受着C國七點的太陽。今天天氣似乎還不錯,早上沒有起霧,太陽暖洋洋地照在身上,讓柳越放松了一點。

他手裡拿着咖啡杯一口一口地喝着,可他漸漸感覺身體不太對勁。胸口下方的肚子忽然沒來由地抽痛起來,在接觸到冰涼的咖啡後那疼痛變得尤為劇烈。

柳越一開始還能強忍疼痛,神色如常。可那疼痛并沒有半點要消退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不一會兒,柳越的背後就硬生生地疼出一身薄汗。

他深吸一口氣,竭力保持語調的平穩對老林說道:“停車。”

老林看出了柳越的不對勁,他馬上急切緊張地問道:“怎麼了?”

柳越沒有回答,片刻後才有些斷斷續續道:“給劉姐打電話,我早上的會到不了了。”

柳越本來還想強撐,但那疼痛已經到了讓他呼吸困難的地步,他為了維持表情已經幾乎竭盡全力了。

他有些顫抖地掏出手機想給李醫生打電話,卻在打電話的前一刻忽然不受抑制地想要嘔吐。

可他沒有吐出來什麼東西,他用手指捂住了嘴唇。柳越感到喉間湧起一股血腥的味道,接着他從老林的眼中看到驚恐的表情。

竟是有鮮血順着柳越的指縫流了出來,柳越能感覺到自己的胃還在痙攣,他從旁邊撕了個袋子,讓血順着袋子的邊沿滴下去。

“我……我送您去醫院。”老林馬上就想開導航去最近的醫院,柳越在吐了這口血後感覺緩上來了一點,他有氣無力地張口道:“去之前那家私人醫院。”

“可是……”

“現在去。”

柳越不僅胃疼的厲害,眼前也開始眩暈模糊,他不知道是因為低血糖還是因為吐的這口血,可他從未如此難受過。

汽車發動讓他更暈了,他瘦削的手指緊緊抓着皮革的表面,力氣大的似乎要把那表面撕碎。他的額頭抵着前面座椅的靠背,唇角還帶着血,呼吸急促。

老林一邊開車一邊給劉姐打了電話,劉姐那邊一聽柳越出事了也坐不住了說要來看他。柳越已經沒有力氣再和劉姐說不要來,劉姐随即又聯系了李醫生讓他去私人醫院等待。

柳越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好像有人扼住了自己的喉嚨。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轉模糊,劉姐的聲音也漸漸不真切。

他閉上眼睛之前,聽到了一聲驚呼。

·

柳越醒過來已經是夜裡很晚了,他的手背上插着針頭,衣服已經被換了一套。

坐在跟前的是小馬,他的眼睛紅彤彤的,不知道是熬的還是因為哭過。

“嗚……柳總,你可算醒了,這都快一天了……”

柳越聽到這個消息有點吃驚,他馬上想掙紮着坐起來去處理手頭的事情,但被小馬制止了。

小馬随即喊來李醫生和護士,讓她們看看柳越的情況。

“我早就和你說了。”李醫生拍自己的手,滿臉都是恨鐵不成鋼。“注意身體注意胃,來檢查檢查好好治一治,把你那早上喝破冰咖啡的毛病改掉,能推的酒局推掉……唉。”

他歎了口氣,又和柳越說道:“你之前怕耽誤時間,現在更耽誤時間。你這起碼住院要住一個星期,昨天我順便挑了個好醫生給你做了手術。”

“潰瘍部分已經切掉了,也沒給你上胃管,這幾天先打針,過兩天吃流食……”

“太長了。”柳越忽然開口說道。

他聲音沙啞虛弱,一說話就牽着胃部疼,但他還是皺着眉說,“最晚後天,我要回去。”

李醫生皺眉道:“身體沒有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你這不是小問題。”

柳越心裡無端煩躁起來,他讨厭别人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他沒有什麼自己能支配的東西,唯一真正屬于他自己的,可能就是這具身體了。

他張了張口,脫口就想說:“死了算了,關你們什麼事。”可大家都在這裡,這句話實在太離經叛道,太不正常,會引起别人的恐慌從而更加限制他的自由,他之好把這句話咽了回去,竭力露出一個微笑。

“你說得對。”柳越閉上眼睛,睫毛因為疼痛顫抖,他幾乎是吸着氣對李醫生說,“我剛才說錯話了。”

空氣裡一時安靜下來,柳越不想看别人的神色,不想被别人圍觀,不想甚至害怕去揣測别人現在是怎麼想的,他歎了口氣。

“你們出去吧。”柳越說,“讓我休息一會。”

昨晚那股難受的,像是被繭絲層層裹住然後投進水裡的難受感又來了,順着心尖一點點蔓延。小馬本來打算留下,劉姐看出了柳越的不對勁給他使了個眼神,衆人紛紛離開了,病房裡一下安靜下來。

柳越費力地睜開眼,看了一眼自己插着針頭的手,手背的白色貼布下隐隐翻着淤青。腕骨細瘦的吓人,幾乎隻有一層薄薄的蒼白的皮肉堪堪包裹着骨頭,可以清楚看見骨頭的形狀。

柳越很難過。

他感覺呼吸困難。他現在躺在床上連動彈都疼痛,他感覺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

一段失敗的感情,一份狼藉的名聲,一個剛開業就問題重重的公司,一具要死不活的軀體。

他忙到頭好像什麼也沒得到,他這些年奮鬥的結果不該是這樣。他看見床單上的字,是市中心第二醫院,公立醫院的私人病房,證明他昨天暈過去的情況可能有人看見,有人拍照,有人發在網上。

他沒力氣去拿手機,也不敢去想。他曾經以為那些辱罵,各種言論,他人的目光對他來說都無所謂,可現在他才發現。

他原來都記得。

現在的自己未免太過狼狽,他忽然想起幾年前那個和他有着相似臉龐的人對他下的詛咒。

“柳越陌,你絕對不會好過。你已經爛掉了,我等着你來陪我。”

不,不止那個人,黃思遠也說過類似的話。

黃思遠說,“你已經被困住了。”

不得善終的話他聽過太多,他仰着頭竭力去感受胃病的餘痛,那比心裡的疼痛好忍受太多倍。柳越記得自己當時面對地上那個男人似乎有些不屑地笑了,他沒有反駁,隻是讓身邊的人動手。

他聽着地上那人的慘叫,咒罵,感到無比的痛快,血液全部沖到頭頂興奮地帶着神經跳動。他以為自己報了仇,可不是的。

接踵而至的是更大的空虛和更黑暗的深淵。

帶着溫度的血和十年前的記憶融合,那血仿佛有生命似的急着場景再現,再次淅淅瀝瀝流了一地。柳越嫌棄地走到一邊,怕弄髒了自己的皮鞋。

殺掉柳德昌的感覺像是飲一杯陳年的烈酒,辛辣刺激,在給他帶來快感和釋放的同時傷害了他的脾胃。

柳越裹着外套從地下室走出去的時候天很冷,他的打火機打不出火來,柳越把口袋裡的香煙撕開扔在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他閉上眼睛就能想起柳德昌的嘴臉,想起那雙随着時間變得渾濁的眼睛。

小時候,很多人說柳越的眼睛長得像柳德昌,大人們似乎很喜歡說孩子長得像父親,不知道這句話是為了彰顯他們聰明,能慧眼識珠地看出父子倆的相似性;還是為了證明孩子母親是清白的,沒有背着父親找别的男人。

所以柳越後來每次照鏡子時都一度想捅瞎這雙眼睛。他厭惡柳德昌,厭惡到了極點,連帶着厭惡自己。他讨厭自己的身體裡帶着柳德昌的基因,讨厭自己這雙和他相似的眼睛。每次看到這雙眼睛他都會恨自己無能為力,都會想殺掉自己去平息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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