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玉秀見柳越有事也沒再挽留,而是提出要送他去機場。氣氛還是略微有些尴尬,但黃玉秀一直問一些簡單的,很容易回答的問題,讓人感覺很舒服。
柳越在交談中慢慢松了口氣。
他預想過很多糟糕的結果,賀恒行的反對,讓他離開賀瑞……甚至連門都不讓他進。可他來了之後發現沒有他想的那麼可怕,涉及到孩子的問題,賀恒行的态度溫和了許多,可能是賀瑞之前講的話起到了效果,更不用提本就溫柔的黃玉秀了。
“嗯,好,那你路上休息休息哦,下次可以和賀瑞一起來。讓他幫你提東西……好,好,下次見。”
柳越心裡百般猜想,甚至都懷疑黃玉秀會不會是他的粉絲,但很快把這個念頭打消了。
這個還算順利的過程讓他感覺心裡無比舒暢。
開始的忐忑此刻蕩然無存,其實他關于公司給賀瑞的說法并不是自己想的,而是莫雨晦和他說的。
莫雨晦說,把公司給賀瑞算是他的籌碼,可以讓賀家人相信他。而且賀家人都是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人,他們的骨氣也不會允許他們收别人的東西,所以完全可以把公司拿出來說給他們聽聽——反正他們也不會要。
柳越開始沒打算說這個内容,實在是說了兩句話感覺無話可說,為了避免沉默的尴尬,才又提起這個話題。
他的确感覺自己給出的籌碼太少了,他沒有允諾和興集團實際的好處,從商業的角度來看,的确不如讓賀瑞和誰聯姻來的實在。
但柳越知道賀瑞的父母不一樣,他們是可以稱作父母的,他們會關注孩子的想法。或許自己來的這趟根本無所謂,隻要賀瑞能完全說清楚,問題就已經迎刃而解了。
柳越登上了飛機,思索着下一步。
眼看又要過年了,他準備在明年春天謀劃一件大事——
告白。
雖然賀瑞很細緻,但這人又有些莫名其妙地遲鈍。柳越曾經暗示了賀瑞幾句,那人都像是聽不懂一樣一臉茫然,或者回答的時候都沒有往正式關系的确定上來想。
柳越不知道的是“關系不關系”在賀瑞心裡已經完全不重要了,賀瑞甚至認為沒有承諾兩個人也能始終如一過得很好完全不需要外力的約束。
告白隻是柳越的初步設想,怎麼說,什麼時候說,在哪說,這裡面很多問題柳越都還沒想好。
但他知道,他欠賀瑞這句話已經很久了。
聲勢不能太大否則會招來媒體,也不能太平淡顯得沒有儀式感;年前求婚有些太快太早,沒什麼時間準備,年後求婚又好像有些晚,把本該今年做完的事情拖到了明年。場地不能選尋常的酒店,太容易猜到,柳越嫌老套,也不能選戶外,容易被人拍到……
總之柳越感覺這裡面方方面面都是問題,一時半會定不下來。他年前公司的事情也不少,有些周轉不開。剛剛和賀瑞的父母說過話,柳越的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不清醒,在飛機上睡了過去。
今天忙碌一天,最大的慰藉當然是賀瑞來接他回家,回家後還有個白陽供他“揉圓搓扁”一陣摸。但他發現每次他摸白陽時,賀瑞總會站在一邊,以一種奇怪又複雜地眼神看着自己。
像是開心,像是吃醋,像是不甘。柳越每每這時候就會把貓放下,也過去摸賀瑞的後頸,安撫性地親親他,像哄孩子似的。
柳越看着賀瑞,有時候真的覺得他像沒長大的小孩。但在這個時候,賀瑞往往又展現出他可靠的一面,證明自己的成熟弄的柳越啼笑皆非。
不過這樣也很好,賀瑞和白陽一樣親人,彌補了柳越想摸賀瑞但沒有借口的毛病,兩個人算是互補和諧。
求婚的事情一再耽擱,因為柳越根本想不到從哪一步開始規劃,直到劉姐過來讓他選音樂會的場地。
對了,音樂會。
柳越一下子覺得這是個好時候,他可以找個小型的場地,在裡面唱他寫的那些和賀瑞有關的歌。他當然不傻,所以不可能在公衆面前求婚。
但其實沒必要在場上求婚,場上隻是個表面心意的地方,他可以在演唱會結束後讓賀瑞來接他,在車上順理成章地表白,講出那些歌詞背後的含義和時光。
他越想越覺得合适,便從那些場地裡挑了個小一點的。這場求婚的前奏有人見證就好了,無須太多。
但他随即又感覺不妥——别人貨真價實買票不是為了成為自己求婚一份子的,而是給他幾分面子來聽他唱歌的。更何況他的歌曲大多數是關于自我救贖的,和賀瑞的關系不算太大。
想到這裡柳越又把場地換回大的場地,準備把“求婚”這個環節從演唱會後面删掉。
但這也給了他靈感,他可以先唱歌後求婚,似乎他之前拍過的某個電影裡,一些地方的風俗就是這樣,對唱唱情歌表白。
想了想他又莫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高調不是他一貫的作風。而且僅僅是想象他都有些面紅耳赤,更不用說真正去做這件事情了。
想了半天,柳越有些麻木地想,還是順其自然吧。眼下還是把年先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