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茲好奇的看向他們,“什麼觀點?”
“并不一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觀點,之前洛基看到你和戴維走的很近,他覺得你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如今威脅解除,洛基能讓克裡茲走在身邊也在一定程度上表達了認可,加勒自然不會介意将這種閑聊的話講給他聽。
克裡茲扭頭看向一樓那道遊走在衆多矮冬瓜雄蟲間的高挑銀色身影,诶了一聲,“你們覺得戴維·阿什蘭有什麼問題嗎?我倒是覺得他蟲品還不錯。”
“作為他一手主導的制度下的受益者,絕大多數雄蟲都會覺得他很不錯。因此哪怕戴維·阿什蘭方才動手揍了他們違反曾經的雄蟲至上誓言、違反他一手制定的《雄蟲保護條例》,他們也不會多說什麼。因為他們如今享有的一切,都要多虧戴維·阿什蘭。”
加勒收回看向戴維的目光,朝克裡茲伸出手,“你好,伍茲閣下。我是加勒·伽加爾,洛基的朋友,也是一名機械制造師。如果你不介意我無證造工的話,我可以幫你做些力所能及的小物件。當然,我是要收費的。”
克裡茲笑着同他回握,“克勒因·伍茲,目前是無業遊民。”
他發現了一點貴族雄蟲和普通雄蟲的差别。
就拿洛基和加勒來說,他們自我介紹時談到的更多是職業和成績,甚至對等級閉口不談。而底下那群雄蟲,開口第一句就會是自己的等級。
他們互相交換了聯系方式,約定以後常聯系,随後一黑一金一粉三個腦袋便湊在了欄杆前拿着酒杯向下看,冷眼旁觀名為享樂的鬧劇。
雄蟲和雄蟲在水晶燈璀璨閃耀的光照下彈冠相慶,雌蟲和亞雌在陰暗狹窄的角落裡蜷縮起身體,紅酒和美食被随意潑灑,低俗虛僞的笑聲傳出很遠很遠。現場唯一一隻站着的雌蟲身着盛裝,拿着酒杯和加害者談笑風生,對苦難視而不見。
加勒撇開了頭,那雙粉眸在燈光的映襯下卻顯得有些死寂。
克裡茲并沒有放開自己的精神力,但他的聽力很好。他聽到加勒那伴着抽吸的急促的呼吸,他聽到洛基紊亂卻依舊強勁的心跳。他聽到有個聲音在自己耳畔說,看看,這就是你本該誕生的地方,混亂荒謬、絕望肮髒。
“克勒因,你從外面來。”
他回神,扭頭向身側看去。洛基沒有看他,依舊平靜地俯視台下的鬧劇。
他問:“外面的世界,在你看來是怎樣的?”
他沉默片刻後,笑着同他道,“喜惡參半吧,談不上有多好,也談不上有多壞。危險卻安甯,肮髒卻敞亮,死闆卻放浪,神秘卻平常。”
“來到這裡後,有那麼一刻,你會懷念在星海中流浪的日子嗎?”
“我做不出評價。”克裡茲慨歎一聲,他放低身子趴在欄杆上,“但我知道,在外面,很多小文明掙紮一生,滄海桑田、日升月沉,也換不來片刻的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