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倒黴的雄蟲早就被秘密帶下去治療了,此刻案發客房裡空無一蟲。
賽提斯走進案發現場時,險些沒忍住啧出聲——床單幾乎被鮮血浸透,一個又一個血手印按在牆壁上,訴說着這裡不久前歇斯底裡的瘋狂。濃烈的血腥味中混雜着一股糜爛的歡愛氣息,難聞的氣味充斥着整個房間,令蟲作嘔。
有風吹來,他向那邊望去。隻見客房裡唯一一扇窗戶大開,白色的窗簾被風向兩側吹動,上面明晃晃印着兩個血手印。
他向外看,窗戶通向後院的花園,那裡就是洛基他們不久前待的地方。
“這不就簡單了?”
克裡茲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後,雙手吊兒郎當的插着兜,吹了個口哨,“比對一下指紋真相就水落石出了?那位受害者先生,我看他胖的不像話,掌印肯定不會和窗台上這個有半毛錢的相似之處。”
“什麼都查不到。”
“嗯?”
賽提斯沒第一時間回他。他俯身,仔細用自己發間藏起的觸角辨認剩餘的信息素殘留,但一無所獲。
“如果你對蟲族的風土蟲情足夠了解,就該知道蟲族的人形是拟态出來的。雖然說相較于古蟲族,如今的蟲族拟态能力有所退化,但仍不具有唯一性。”
為了向克裡茲說明這件事,他轉身,擡起自己的手。當着對方的面,強壯有力的小臂慢慢變得纖細柔軟,和那些亞雌無異。
“S級的雌蟲,隻要不是特别廢物的,都可以突破拟态封鎖做到這種身體小範圍的變化。而且我們和人類基因相差甚遠,你們辨認個體的方式是靠指紋、耳紋、瞳膜……我們沒有這些,隻有一個信息素。”
“遺憾的是,風已經把客房裡殘留的信息素吹散了,我感知不出來。”
賽提斯重新将目光投向床頭,他示意克裡茲過來看,“這不是蟲族文,更像是你們赤色的一種文字。”
克裡茲好奇的哦了一聲,也湊過去,伸着腦袋打量那行血字。但很快,他臉上的散漫散去,猩紅的眼眸逐漸泛上冷色。
“認識?”賽提斯覺得就克裡茲這反應,明顯知道這行文字是什麼意思。
“啊,我當然認得。”克裡茲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眼睛,臉色出奇難看,“我确實認得這種文字,它是赤色某些民族的傳統文字不假。但在星海裡,它更是你我熟知的某個超文明的官方文字。英語,銀藍聯邦的官方語言。至于這個單詞,它翻譯成通用語,叫「報應」。”
「ROD」
血淋淋的字母被胡亂雕刻在床頭的牆壁上,有些尚未幹涸的部分順着牆紙滴滴哒哒的淌下來。加害者用不知名的銳器蘸着雄蟲的鮮血,一刀又一刀,宣洩内心的憤懑。
賽提斯的臉色一下變得蒼白。
他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
......
偌大的屏幕在面前打開,一個個流動着數據的界面飛速彈開。随着啟動鍵被按下,原本幹淨的藍色屏幕頓時被數不勝數的紅點淹沒。
戴維坐在空無一蟲的休息室裡,擡手劃開地圖,所有佩戴抑制器的雌蟲和亞雌的近來活動路線一覽無餘。按信息素消散速度判斷,他将時間撥到估算的案發時間,然後選定了科肋什主宅作為定位輔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