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有意無意把話題朝洛基和加勒他們身上引,賽提斯臉色很不好,“别太異想天開了。既然你連做雌奴,任我打罵都願意,那下嫁給外面那群雄蟲也沒差。這是你作戰不力應受的懲罰,這是你必須要走的路——為那些死在你一團漿糊的指揮下的軍雌贖罪。”
“這不一樣,賽提斯,這不一樣!你什麼都不明白!”
德安列的眼睛此刻已經全紅了,他聲嘶力竭地吼着,“你有着優秀的貴族出身,你從小在愛的環繞下長大,你受到和我們不一樣的教育......你天生就站在頂點,你根本不明白我們這種普通雌蟲為了活的和你們有幾分類似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被檢查出是雌蟲的那一刻,我的蟲生就完蛋了。我被丢在角落不聞不問,孵化箱裡的營養液早在頭一個星期就幹了,導緻我先天虧空。直到被測出S級,我才回歸他們的視野——以一個有價值聯姻的商品的身份。你這種貴族家庭長大的少爺知道什麼?我努力的上軍校,我也想成功,可我能行嗎?我做不到啊!我身體素質不比你們,還想在這種非生即死的地方活下去,我除了鑽營我還能做什麼!我隻想好好活着,我做錯什麼了!”
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顯得他委屈極了。
賽提斯被他的無恥震驚到了,他冷笑兩聲,“你比我想象中還不要臉的多啊。”
說罷,他半擡的腳狠狠踩下去,直搗德安列腹部。
“首先,軍部又不是沒有文職,你想找個舒服的安逸的工作完全可以考文職;其次,先天虧空不是你鑽營谄媚的理由,你打不過S級我不說什麼,但軍部裡A級B級軍雌多得是。别蟲都知道要靠自己的努力晉升,就你天才?你隻是不屑于窩在屬于你的位置,非要往上,往那些你沒能力擔任的位置上蹦,好擡高身價過你的舒服日子。”
他腳下更用力幾分,眼底戾氣乍現,“你想好好活着,那些死在你愚蠢命令下的軍雌就不想好好活着嗎?我從來沒見過,能把生命當踏腳石還當的如此理直氣壯的雌蟲。”
德萊文給他看了犧牲名單。
那些熟悉的、或不熟悉的生命,就那麼輕飄飄的化作幾個字。
說着“這場打完就回家嫁蟲”卻留下打了一場又一場的終究永遠留在了戰場,抱着他的腿哭喊訓練辛苦怕疼的拼盡最後一口氣和敵人同歸于盡,想攢錢買棟房子脫離原生家庭給雌父養老送終的孩子卻先雌父一步倒在了曙光之前......
在他印象中,他們曾經都是那麼鮮活。
他不怪赤色的軍隊,因為無論哪邊都是因着軍令在替文明而戰,生命誰也不比誰高貴。他隻怪自己在被捕時像個傻子沒張口為自己辯護一句,沒能護他們到最後。
但現在戰争已經結束了。那些逝去的、充滿遺憾的、沉甸甸的生命的重量,那些文明間的仇恨,他和克裡茲這些做将領的背負就好。
可如果犧牲毫無意義,生命究竟是為了什麼才義無反顧的向死亡沖鋒?
他聽到自己咬牙切齒的聲音,“德安列,你為什麼還可以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