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啊,我連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啊。
“挺好的,”他笑眯眯點頭,“都還是老樣子。有時陪我一陣,有時去忙自己的事。”
多戈哈哈一笑,“少爺就是那副樣子。有時靈感來了,就悶頭在實驗室裡忙。有時一忙就是好幾天,連營養液都沒想起來吃。還是我把他拖出來,摁着頭吃飯的。”
實驗室?
克裡茲迅速捕捉到關鍵詞。
怎麼,他這便宜雌父還是個科學家嗎?
你們蟲族還挺能藏啊。表面上跟個臭水溝似的,裡面沉底的全是金銀财寶?
賽提斯·柯克蘭是這樣,戴維·阿什蘭是這樣,夏裡·帕裡斯是這樣,加勒·伽加爾是這樣,洛基·德恩凱缇更不用說,現在又來了個維裡爾·科肋什?
“我很好奇母親小時候的事情,他幾乎都不和我說。”他一雙紅眸亮晶晶的,似乎對此好奇極了,“您能再和我講點母親的事嗎?”
“在這之前,閣下,我能詢問您一個問題嗎?”多戈并不覺得克裡茲和一般雄蟲不同的态度有什麼不對,畢竟他的母親是維裡爾,教出克裡茲這樣的蟲不難,“您有父親嗎?”
有父親嗎?
克裡茲順着他的問題開始頭腦風暴。
按一般生命的邏輯,不是詢問自己的父親是誰,而是問有沒有父親。那也就是說,在多戈·溫德姆看來,前者對他和維裡爾來說根本不重要。重要的則是——
“沒有吧,起碼我從來沒見過我父親,也沒聽母親提起過。”
則是按照多戈的邏輯,維裡爾哪怕沒有丈夫也會有孩子,也就是自己。
為什麼多戈如此确信他不存在父親?再聯想不久前對方透露出來維裡爾是名科學家的事情,克裡茲大概對他便宜雌父的研究方向有了猜測。
單體生殖,也可以叫無性生殖,或者再通俗一點——克隆。
他的額上開始冒冷汗。
不對,還是不對。如果自己是克隆技術的産物,不應該和維裡爾有太大的差别。維裡爾應該是正常的蟲族雌蟲,而他不僅是雄蟲,更是和一般雌蟲的基因差達到了4%。
多戈欣慰地笑起來,“自打我看見您時,我心裡就有那個猜測了。現在看來,果然是對的。他成功了,真的成功了,我早就說過他不會失敗的。維裡爾·科肋什,你的母親,他是天才,怎麼應該在無蟲知曉的角落悄無聲息地死去呢?我也成功了,成功了......”
克裡茲腳步放緩,他看着老者一手提燈,顫顫巍巍地走向更加深暗的遠方。
“他一定能看到新世界的誕生。到那時,他的才華将被所有蟲知曉。”
「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戰争、天災、星海暗流洶湧;起義、革命、遊行聲勢浩大。文明的命運前路未蔔,各方舵手轉動舵盤,用一條條鮮活的生命為祭,義無反顧向深淵沖去。有的船隻被覆沒,有的船隻被解體......沒有動搖,隻有前進,不計代價的前進。既然曆史的車輪已經陷進坑坑窪窪的泥濘裡不得前行,那我們就用軀骸将路填平。——《舊世界史·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