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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提斯在一衆蟲的指示下找到了縮在角落裡的陸川。
他蹲下身,平視面前不停抽噎的雄蟲,輕聲道,“閣下,結束了。”
許久後,陸川才控制住自己。他停下哭泣,紅着眼睛看向賽提斯,沙啞着說。
“萊利死了。”
“是的,多虧了他。主星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蟲爆的事件了,他打了那些亞雌一個措手不及。正是因為這樣,這場動亂才結束的這麼快。”
“可是萊利死了。”
“守護公民是軍雌的天職,為此犧牲對他來講并不是一件多麼難堪的事情。相反,他離開的很光榮——雌奴的死,多半以雄蟲的折磨為告終。萬事萬物終有代價,不過一個大小的問題。以最小的代價謀得最大的利益,起碼對整個文明來說,值得。”
賽提斯平靜地望着他,“軍雌太多,以至于他們的死亡在文明來看不值一提,輕飄飄的,掀不起絲毫風浪。起碼您還記得他,記得萊利·賓菲姆存在過,這就足夠了。”
“死亡不是終點,遺忘才是。”
他朝陸川伸出手,“走吧,閣下,時間還在向前。”
“可是,他原本可以不死。”陸川拉上他的手,站起身,“我看到有個雄蟲推了他一把,他才被那個激光打中的!我們都看到了,明明就在眼前......”
提起雄蟲,周圍的軍雌們都很沉默。
誰也拿這群被“造神”的雄蟲沒辦法,因為文明需要,因為社會需要。
曾經,他們中不少也是狂熱的雄蟲追随者,直到考上軍部在戰場上被炮火轟醒,才意識到雄蟲本身什麼都不是——因為需要,所以才備受推崇,可是随時會死的軍雌根本不需要思考久遠的未來,活在當下就足夠了。
但哪怕有成千上萬的軍雌醒過來,也隻是蟲族這個大社會的滄海一粟。
更多的、更多的雌蟲和亞雌,已經被這種思想荼毒成了奴隸的模樣,再也醒不過來了。
李也擠在獲救者堆裡,還時不時會發脾氣抽打身旁畏畏縮縮的雌蟲和亞雌——根本不在乎他們究竟是自由身還是别的什麼,他可是雄蟲,他們敢說一聲試試?
見那個黑發雄蟲帶着軍雌看過來,他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死了一個軍雌而已,你還想把老子怎麼樣?他冒犯我,本來就該死,你這個雄蟲叛徒!”
陸川被他激的起了火氣,想上前狠狠給這家夥一拳,卻被賽提斯攔下。
“柯克蘭先生!”
“别在這裡打架,影響不好。”賽提斯冷眼望着那個氣焰嚣張的雄蟲,輕聲道,“等到了避難所,我給你們專門劃個房間,到時再把他往死了打。”
陸川瞥了眼四周,确實不是什麼打架的好地方。
他咬咬牙,點頭應下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