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提斯收資料的動作一頓，“他知道？”

原諒他實在叫不出戴維.阿什蘭這個名字，不論是叫副會長還是中将，就是叫一聲先生他都覺得别扭。

但是在元帥面前直言不諱稱呼對方“文明叛徒、瘋子”似乎更不合适。

“他一直都在這方面有所猜測，直到最近我們通過氣才正式确認。”

路德維希揉了揉太陽穴，覺得自己的心特别累。戴維近來的舉動，讓他既想相信對方沒有變過又不敢相信。軍部和戴維的勢力對立，他确認不了戴維的心思，一旦對對方心軟放下警惕，就是軍部的末日。

他們之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在相反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想要挽留，卻又礙于種種難以開口。就這麼煎熬着、争得你死我活，等着一方落敗、折磨你我。

賽提斯被他這個消息砸懵了，愣了半晌才結結巴巴開口，“那，那我……”

“他沒有懷疑你的意思。”路德維希歎息着，“正相反，因為是克裡茲.梅，所以他選擇信任你和我。他在赤色長大，和主星被養廢的雄蟲到底不一樣——他不會貪圖你的财産和權力，也沒有留在這裡的理由。雖然人瘋，但心底一片赤誠。”

“有時真的很好奇。”路德維希随口打趣，“克裡茲.梅這種雄蟲究竟是怎麼誕生的呢？強大的精神力、駭蟲的學習天賦，長得也驚為天人，甚至和軍雌一樣骁勇善戰……要是蟲族裡多一些‘克裡茲.梅’就好了。”

“我想不出大街上全是克裡茲.梅的情景，我覺得那太恐怖了。”賽提斯面無表情地回他，“而且蟲族也沒有克隆編輯技術，雄蟲太弱，非自然孕育根本不會誕生。”

想想那畫面，他走上街頭，到處都是那張他恨不得一拳打飛的臉，也許他們還會一起扭頭看他，雙手攤開用那張虛僞的笑臉假惺惺地和他打招呼說“嗨朋友”。

噫！

“要是真的有這種技術就好了。”路德維希笑自己白日夢做的太好，“蟲族這該死的雌雄比就能掰回來，文明也算有救了。”

“也許會有那麼一天。”想起不久前看到的國家統計數據，公民雌雄比已經開始出現細微的變動，賽提斯安慰他，“但可能是在我們閉眼追随贊德爾很久之後。”

“……柯克蘭上将，這段時間你學壞了，我記得在很久之前你不是這樣的。”

路德維希終于意識到自己看好的幼崽哪裡出了問題，怎麼這孩子現在說話克裡克氣的？明明之前挺正經一崽子。

放在之前，賽提斯絕對說不出“是在追随贊德爾很久之後”這種自嘲話，他隻會悶悶的嗯一聲，說些“一定會的”之類的話。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在一起待久了被克氣腌入味了？不是，不算在戰場上那幾十年，這兩個總共才相處兩個月不到啊。

克裡茲.梅帶歪小孩的能力這麼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