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那條赤色的瘋狗為什麼會來,也不在乎他究竟是怎麼進來的,更不在乎他到底有什麼秘密讓你沒有在第一時間把這件事告訴我……”德萊文盯着路況,難得的認真,“蟲族這情況,隻要它還能運轉,我什麼都不在乎。我隻在乎你們,隻要你們都還好好的,我就滿足了。”
他的前半生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直到鉚足勁進入大學,認識他們三個性格各異的家夥,世界才第一次染上彩色。
……
“你什麼意思,戴維.阿什蘭。”
洛基看着擺在桌上的文件袋,擡頭質問坐在正對面的銀發雌蟲,“态度強硬的叫蟲把我叫來雄蟲保護協會,然後丢給我一個文袋?你或許忘了我們的身份對立?如果你患了阿茲海默,那就趕緊從位置上退下去給自己挑塊風水寶地準備後事。”
“不是我叫你,是塞萊卡迪克需要你。”戴維将文件袋往前推了些,“現在全文明,你是最了解這片星空的蟲。我希望你能夠幫一個忙,驗證這份資料的真實性。”
因為天文研究禁令的頒布和實施,雄蟲保護協會培養的天文學者目前都是隻會照本宣科的死腦筋的平庸之輩,沒有一個比的上洛基.德恩凱缇這個天才。
洛基.德恩凱缇的心頭突然湧上一股說不清的情緒,他不知道那是憤怒還是痛苦,也不知道是不是基因本能在作祟。
“還真是報應不爽啊……在你解散天文學會,将那些學識淵源的院士刺殺的刺殺,下獄的下獄的時候,你想過會有今天嗎?”他沒忍住,出言嘲弄道。
戴維面不改色,“世事無常。”
“那我的老師們呢——”在大清洗中被寄予厚望殘存苟活的星軌學家終于爆發了,他雙手重重拍在桌上,紅着眼眶沖那個仿佛沒有一絲為蟲的感情的高高在上的獨裁者怒吼,“查拉克恩格.馬克思呢,薩爾圖.底拉蘇呢,格林.特瑪格呢——”
“天文學會上下一百七十四名學者的命呢!因為你一個荒謬的決斷,死的死、傷的傷,多少蟲被你用輿論引導着背負着罵名自殺,又有多少蟲死于被你下黑手引起的的精神紊亂爆發?你下手真狠啊,S級、一個S級拼上所有都救不回來啊!”
年幼的學生耗幹了精神力,把自己的血抽了一管又一管,卻還是無能為力的看着老師們一個又一個的喪失生機,紅着眼睛,啞着嗓子跪在老師的病床前,抽噎着從那張幹瘦的手上一次又一次接過藏着他們畢生心血的鑰匙。在一個又一個夜晚,帶着兩名好友躲着雄蟲保護協會的監守一次又一次折返,偷偷摸摸将那些資料摸出來帶走。
“他們呢,他們的命在你眼裡究竟算什麼?不需要了,你想剝奪就剝奪。需要了,又若無其事的找來他們的學生?你當這是什麼遊戲,可以倒檔、可以重來嗎?那是蟲命啊!回答我,戴維.阿什蘭,回答我啊!”
雌蟲永遠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樣,仿佛世界上已經沒有可以打動他。看着他不為所動的模樣,洛基就來氣。
“願不願意接下這份工作,全權在你。”銀發雌蟲起身,越過他向門走去,“我說的很明白,需要你的從來不是我。”
門閉合的那一刻,哭聲終于爆發。
洶湧的淚崩潰了防線,順着臉頰淌下,一滴又一滴墜在地闆上,濺起躁動的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