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雪紛紛揚揚落下壓垮枝丫,當紅福對聯高高挂起,燈籠在黑夜裡飄搖出溫暖的光,當紅色鋪滿大街小巷,就是年要到了。
賽提斯不知這事的真假,隻是随口一問被克裡茲聽到,那家夥這麼說的,還說的分外文雅。實際上他是半點沒信的,甚至對此嗤之以鼻——就是個跨年,又不是什麼重大隆重的節日,人們各自有各自的工作,怎麼可能紛紛抛下手中的工作和事物聚在一起,就為了吃一頓晚飯?
可結果居然是真的。
一大早起來,時夫人就給他包了一條紅圍巾,笑眯眯揉了揉他那頭淩亂的金發,然後給他手裡塞了個紅紙包,“小賽新年快樂。”
賽提斯愣了下,捏着包輕聲道了句謝謝。
聽得時雲眉開眼笑,又揉了把他毛絨絨的頭發——可能是朝人類進化時沒把頭發吃透,雖然外表看上去沒什麼問題,但蟲族人的頭發至今都是毛絨絨飄着的,軟的像塊棉花糖,撸起來比撸貓帶勁多了。
可惜長生的頭發隻有小時候像塊棉花糖,現在長大了,發質更像錦緞。
賽提斯還想問問手裡這個紅紙包是做什麼的,他覺得這東西像是在廟裡看到過的封着經文的符,主持說這東西拆不得,拆了會有不好的事情。賽提斯不信鬼神,但赤色帝國曆史悠久,萬一祖上真傳下來什麼邪乎東西呢?時夫人給他這個,是要咒他......
“媽新年快樂!”
走廊對頭的房間門突然被推開,黑發青年一蹦一跳跑過來,撲在了女人身上,像隻大貓似的蹭着時雲的臉,“恭喜發财——”
時雲沒好氣地沖養子腦袋上敲了一下,拿出口袋裡第二個紅包在他眼前晃了晃,看着克裡茲目光不斷追随着紅包移動,覺得好笑極了——好像自己手裡拿着的是根特大号逗貓棒似的。她将紅包舉高,“來,先給媽說兩句吉利話,說的我高興了就給你。”
克裡茲瞪大了眼。
不是,賽提斯你都直接給了,怎麼親養子你還要讨吉利話?
但他早有準備,該有的吉利話一串又一串往外說,哄得時雲眉開眼笑,将手裡的紅包交給他,“都快90歲的人了,還跟個小孩似的。”
紅包一入手,一捏厚度,克裡茲就知道這把穩了。他笑嘻嘻地摟着時雲的脖子,“那不還是媽媽的長生嗎?”
賽提斯就站在不遠處看着一大一小兩位親密貼貼,看着克裡茲把時夫人哄得高高興興,直到梅元帥開始吃味才松開,捏着自己手上那個紅包,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來。
見時雲轉身,克裡茲也立馬收了笑,“看夠了?”
“我現在不懷疑你是表演型人格了。”賽提斯誠懇道,“沒什麼事的話,讓習楓陪你往精神病院或者醫院的精神科走一趟吧。”
克裡茲:......
“朋友,交給你一個道理。”他雙手抱胸,臉上寫滿嘲弄,“不要看到什麼就說什麼,也就是我脾氣好,不然換個暴脾氣今天你和他說這種話,是能被打進醫院的。大過年的,不要說這種話,晦氣。”
“好吧。”赤色的習俗比蟲族多得多,賽提斯也對民俗學不感興趣,他隻是捏着手裡的包,“這個是什麼?”
“你不要?不要給我。”
*蟲族粗口*他隻是不懂,不是傻了!
見沒把紅包騙到手,克裡茲還是怪可惜的。他把自己那個鼓鼓的紅包拆開,以為會是一摞赤泉,結果入目是一沓銀行卡。
克裡茲:?
我媽瘋了嗎?
這時賽提斯也學着克裡茲的動作把紅包拆開了,發現裡面是十幾張大面額的赤泉,他一下就懵了——為什麼時夫人要給他錢?
時雲和丈夫親熱完,看到這邊一黑一金兩個呆孩子,噗嗤一聲笑出來,“叔叔阿姨給你的,你就收着,祝你歲歲平安。還有你小子,幾十年沒回來了不是?你的零用這次就一并給你,下次不許向家裡哭窮了。”
長生的資産幾乎都在那次和議中拿去給了蟲族,這事他們都知道。小孩現在手上就一張存着小零錢的黑卡加上點和平勳章給的獎金,估計後者已經轉手捐了,花的可憐巴巴的,沒看最近往家裡快遞的新款遊戲磁盤都少了不少。
養在定中府的嬌小孩沒道理日子過得委屈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