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提斯.柯克蘭最近很不對勁。

跟失了魂似的。

克裡茲這麼想。他就住這家夥隔壁，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了教職工宿舍的隔音還是這麼一言難盡，但他已經受夠某個家夥半夜稀裡嘩啦踢裡哐啷的動靜了。

甲等上上的精神力帶來的體質改善弊端在這一刻暴露無遺，他已經好幾天沒睡個安穩覺了。他是能熬夜，但不喜歡被熬夜，終于，在又一次被椅子挪動的吱呀聲吵醒後，白天雖然沒課但在北府忙了一天的他起床出門，一腳踹開了隔壁宿舍的大門。

“我親愛的朋友，你到底什麼時候開始屬老鼠了？！”

賽提斯收拾資料的動作一頓。

這一層住了好幾名老師，賽提斯的動靜隻影響到了他隔壁的克裡茲，但克裡茲的動靜大的足以将整層樓吵醒。

于是青年在意識到自己忘記用精神力隔音後騰的漲紅了臉，挨個向老人家們道歉，然後成功挨了其中一名老教授的戒尺。

“吵吵鬧鬧，當年沒個正型，現在多大人了居然還咋咋呼呼的？虧你還是四大總司令之一，真丢你們北軍的臉！”

克裡茲跟蔫了似的，不吭聲了。

等一旁的人勸走當年教他的老教授，克裡茲歎了口氣，也沒了方才的暴躁。他走進賽提斯的宿舍，反手關上門，語氣中透着平靜的死感，“我說朋友，大半夜的不睡覺就算了，能不能可憐一下你的同事那脆弱的睡眠？當年咱們在那邊住一棟别墅，也沒發現你有晝夜颠倒的毛病啊。”

“抱歉。”目睹克裡茲被揍全程，賽提斯卻覺得心裡沒有絲毫波動，“我最近在翻一些書，可能是扔書的動靜有些大了。”

“真是稀罕，我以為你跟個木頭疙瘩似的，不會有除了惱怒之外多餘的情緒？”

賽提斯毫不猶豫把手上這本書也扔了過去。

“在見到你之前，我也想不通為什麼宇宙裡會有如此咋咋呼呼的指揮官，高位者的沉着冷靜才是常态。而你，吵的像是路邊拉幫結派、為了一點小事大呼小叫的混混。”

克裡茲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話，被嗆的一愣，直接被這本書砸了個正着。他摸了摸微紅的額頭，嘶了一聲，“你是賽提斯.柯克蘭那個呆子嗎？别是誰拿了畫皮在和我開玩笑。”

“……我在你心裡到底是個什麼形象？”賽提斯無奈扶額，他彎腰撿起掉了一地的書，整理好堆在書桌上。宿舍的書桌沒有他在軍部的辦公室大，這麼一堆，居然就剩了點角。

“另外，”他瞥了眼走近的克裡茲，“我在學校圖書館某個角落裡發現了一堆難以入目的蟲族言情小說，有你的借閱記錄。”

“……話本不是說當年就處理的嗎？”

“你們赤色的效率蠻薛定谔的，有時候可以很快，有時候做個決定卻慢的離譜。”

「學校正在研究」

「學校還在研究」

「學校還沒研究」

“你也是去過主星的，雖然沒到主星的附屬星和其他聯邦星去過，但你也該知道我們是什麼情況。你說我是木頭疙瘩，多半還是看小說看太多把腦子看傻了。”

他小時候闖的禍在整個貴族住宅區都是出名的，畢竟沒有哪家幼崽能把雌父氣到拎着棍子滿住宅區追，最後飛行禁令都不管了。

“成年了就該成熟，而你，還是個幼崽。”

一擊必殺。

如果克裡茲以帝國人自居，那麼年齡和蟲族人換算一下，他比賽提斯年紀小了一半。

“好吧，讓我們換個話題。”克裡茲極其自然地略過這個話題，給自己抽了把椅子，“朋友，你最近大晚上不睡覺在研究什麼？”

“我在想幾天前那個小姑娘問我的問題，之前因為覺得沒必要，我一直沒仔細看過法條。”賽提斯給自己倒了杯水，他望着水面自己的倒影，“我不明白他們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