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雄蟲住宅區裡找麻煩不服管教的家夥其實不在少數,戴維副會長去處理最麻煩的刺頭,剩下的由赫伽摩德帶領。
“不要一進去就動手。”他随性地叮囑衆蟲,但看起來完全沒打算指望這群蟲遵守過,“能坐下把事情談成,那就坐下談。”
“副隊,你一個蟲去真的好嗎?”隊員看着分到自己手中的名單,皺眉,“反正時間還早,我們先陪你去,然後再處理各自的事物。”
“服從命令。”
赫伽摩德扭頭,看向遠處連綿不斷的别墅群,目光最終鎖定在一處,“到點集合。”
“是!”
目送隊員們離開,赫伽摩德踏進這片醜惡的土地,他走在幹淨明亮的大路上,兩邊溫馨豪華的别墅裡有衣衫褴褛遍體鱗傷的雌蟲正怯生生地望着他,也有少數看到他時會流露出厭惡與仇恨的情緒。
哦,軍雌。
赫伽摩德很快就将這群與衆不同的雌奴與其他雌奴辨認開來。但這和他又有什麼關系呢?政場就是這樣,會變成這樣,隻能怪他們自己沒有保護自己的本事了。
赫伽摩德從不覺得自己哪天被政敵刺殺這件事很荒唐很遙遠,他們所有蟲都不覺得。
他穿着雄蟲保護協會的制服,穿過大街小巷,最後在一棟别墅前停下,裡面正傳來各種難聽輕賤的辱罵,還聽聽到揮鞭破空的聲響。他在門前站了一會兒,沒有敲門,而是拿出随身磁卡刷了一下,門便自己開了。
這陣不尋常的動靜驚擾了正在發洩怒氣的雄蟲,他從沙發上爬起來,一腳踹翻跪在腳下原本就在苦苦強撐的雌蟲,踩着滿地的鮮血和破碎的布料向闖入者走來。
老眼昏花的雄蟲終于看清了來的是誰,他當即拎起布滿倒刺的鞭子抽過去。亞雌沒動,直到鞭子即将打中他時,他突然擡手将鞭子抓住,倒刺刺破他的手,刹那間鮮血淋漓。被驚動的風四處逃竄,從他的身邊跑過,棕發飄動,被遮住的半張臉露出來,那一塊難看的燙傷傷疤便暴露在衆蟲眼中。
“B.蘭德.C.但林,你還有臉回來!”
那支鞭子被抓的太緊,蘭德.但林抽不出來。他将鞭子摔在地上,氣急敗壞,“有你這麼對雄父的嗎,你不尊重你的雄父,你怎麼還好意思站在這裡!你就應該自己挂上牌子去市場,像狗一樣求他們教導你給你恩賜,然後被弄大肚子剖開孕宮供他們取樂,最後死在臭氣熏天的下水道!”
赫伽摩德沒施舍給蘭德的叫罵一個眼神,他丢下鞭子,徑直走到沙發邊,垂頭看着倒地不起的雌蟲——他那好雄父又換雌君了。
這一位他不認識。
“工作日,為什麼沒有去上班,沒有工作?”
那個年輕的雌君還是認得雄蟲保護協會的制服的,他瑟縮了下,爬起來跪好回答道,“雄主稱我最近心氣高了,讓我好好反省。”
“我以為你知道,雌君去工作是一種權利而不是義務?我現在明确的告訴你,本次協會出任務收取費用後,你的基礎資産已經不足以維持你的雌君位置了,明白嗎?”
雌蟲一愣,然後哆嗦起來。
他看了一眼自己面目猙獰的雄主,又看了一眼面前冷峻秀氣的協會員工,一咬牙,爬起來,抽了張紙巾抓起外套就沖出了家門。
“好了,礙事的蟲都走了。”赫伽摩德轉身,看向氣紅了臉的蘭德,“談談我們的事情。”
“你是雄蟲保護協會的員工?”蘭德彎腰把鞭子撿起來,仿佛隻有這東西拿在手裡他才有和雌蟲亞雌抗衡的勇氣,他破口大罵,“雄蟲保護協會什麼時候這麼猖狂了!你不敬雄父,不尊雄蟲,你是要反——”
砰——
子彈擦着蘭德的頭飛過,釘進牆壁。
“别把你們過往那些騎在我們頭上所得到的惡心的驕傲當成顯擺的功勳,時代變了。”赫伽摩德将槍收回腰間,“供你們玩樂的‘市場’早就被取締快一百五十年了吧?時間過得真快,快到這件事居然沒在你這個肥腸腦子裡留下半點印象,這究竟是誰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