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國家,他賴以生存的文明,他在多少次絕望中用以穩定的錨點,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馬上過88歲生日。”似乎看出他在想什麼,賽提斯垂眸,喝了一口咖啡,“在第一軍擔任上将職務,現在……可以算是出差,在第一軍事學院做外聘教授。我确實犯過錯,但這并不是我佩戴抑制器的緣由。”
“主星發生了一些事情,戴維操縱輿論,煽動民衆沖擊了軍部。這些抑制器,是公民親手勒上我們的脖子的,所有軍雌,無一幸免。”
克倫納不語。
“雄蟲被以保護之名監禁,皇室淪為他的話筒,雄蟲保護協會被民主黨架空分食,新聞媒體有他的推手,文教由他一手操刀改革,上下議院是他的後花園,内閣為他服務,司法由他裁決……這就是我所知的近幾十年。”
“自從他上台後,日子就一天天變得難過。”克倫納冷笑,“在那之前,斯裡蘭亞.佰利那個時代,那才是一個優秀政府該有的樣子——有制衡,有部門分工,得民心,欣欣向榮。看看姓阿什蘭的家夥到底都做了什麼?”
“斯裡蘭亞?”
這是賽提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你不知道他是誰?”克倫納很驚訝,“上一任雄蟲保護協會的副會長,贊蘭民主黨的黨首的名字,和我們的關系非常要好,是個很和藹的好蟲。姓阿什蘭的就是踩着他的屍體才走上了他自己的政治生涯。”
“這家夥簡直糟透了。如果我早出生十幾年,我一定會竭盡全力阻止這家夥走上仕途。莫萊德應該也能看得出來,那小子是個正過頭的性格,他絕對忍受不了這種強權。”
想起小雌父一手組建的自由黨,賽提斯點頭,“他已經在努力了。”
“我想我應該回去一趟,但不是現在。”克倫納深呼吸,閉眼,然後睜開,“現在回去隻會正中他下懷,那可是修煉成精的老狐狸,得找個能把他一擊斃命的機會。在這之前,你一蟲在外漂泊也辛苦了,有什麼需要的就和叔叔說,我盡我所能幫你。”
“其實還好。”
他們互碰加上光腦号,賽提斯道,“我也在尋找方法,您還記得去年和赤色的和議嗎,當時赤色隻釋放了一部分軍雌。”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克倫納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加油。”
他們一起走出包廂,看到站在一邊刷光腦的克裡茲。黑發青年看他們出來,揮揮手,“談完了?正好,服務員已經把甜品裝好了,還附贈了一些小點心,可以做下午茶也可以做夜宵。全新技術鎖鮮,放幾天沒問題。”
克倫納看了眼那青年,再看看自己身邊的幼崽,再度拍了拍賽提斯的肩,“和你朋友好好學,你會受益匪淺的。”
什麼叫人情世故滿分啊!
從甜品店離開,克倫納和他們告别,急匆匆走了,或許是為了塞萊卡迪克的事情。
“飲料呢?”
賽提斯問兩手空空的克裡茲。
“你在期待些什麼,朋友?你的意思是,我們在這裡不知結束時間的閑聊還需要帶上那幾十份奶茶,放任學生無意義的期待,一直到它變得不那麼好喝為止?”
“你可以直接說你把它們送到學校了的。”
賽提斯拿出錢包,“再去買兩杯吧,我不想回去後拿到被搶剩下的怪味奶茶。”
“現在輪到你請客了。”
“是啊,輪到我了。”